再世权臣(1057)
见两人还在迟疑,他声音转而凌厉:“婆婆妈妈的还是不是男人?我听见追兵的马蹄声了,转眼大军追上来,神仙搭桥也走不了!”
沈柒与荆红追对视一眼,无奈地道:“我留两名血瞳护送清河,其他人随我去引开追兵。”
荆红追也道:“你往西南,我往东南,尽快甩掉追兵后,我去下游十里外找大人汇合,你自便。别忘了你现在是通缉犯,胆敢在大铭境内露面,当心官府抓你,届时我也好搭把手,向衙门领个赏钱。”
沈柒道:“我怎么做,用不着你管。”
于是摇摇欲坠的君子协议再次达成,至于谁是君子谁不是,或者两个都不是,这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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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勒坦第一次见有人的武功能高明到如此惊世骇俗的地步,带着个全无武功的苏彦施展轻功身法,竟连北漠最好的战马都追不上,且全程无需停歇换气,举动间行云流水,仿佛内息源源不绝。
他隔着百丈距离,却因顾及乌尼格的安全勒令全军不准放箭,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以飞爪翻越城墙而去。
紧闭的城门拦不住劫走可敦的贼人,守军们见圣汗带队追出来,又连忙开门。
斡丹见阿勒坦面如寒霜,宽慰道:“我已派人通知城外营地的驻军,他们会分散向各个方向追击那名飞贼。”
谁料城门一开,便有飞骑来报:“圣汗,营地生变!胡古雁台吉集结麾下三万人马,擅自离开大营,不知所踪。”
“胡古雁?”斡丹大吃一惊,“他为何不听号令,领军擅离大营?莫非想背叛圣汗,自立门户?”
阿勒坦倒是没有露出太过意外的神色:“他今日趁着迎亲企图谋害我,后来见我埋有伏兵,知道我早有防备,又担心那些被擒住的活口禁不住拷打供出他来。这是自知事情败露,唯恐我找他算账,所以叛逃了。”
之前袭击阿勒坦的那批骑兵,竟然是胡古雁安排的!斡丹头疼万分地想,要不是有人来劫走乌尼格,阿勒坦大概会趁机解决掉胡古雁这个心腹大患吧……今夜可真是乱透了。
阿勒坦道:“我会安排人马去追胡古雁,看他叛逃去了何处,若是他去瓦剌王庭,还要谨防他谋夺本部人心。旗乐和林今夜势必人心动荡,你负责巡视各部,以防有人动了歪心思,想步胡古雁的后尘。我自带队去追那个灰衣剑客,救回乌尼格。”
斡丹见乱象当前,阿勒坦依然从容布置、谋而后动,不禁满心钦佩,叩胸行礼道:“我这就去!”
又有来斥候来报说,怀疑掳走可敦的贼人向东南逃窜,另外西南方向有一伙人马行迹也十分可疑,恐为贼人接应。阿勒坦望了望城外旷野的深沉夜色,扬鞭催马往东南方去,强忍着心急如焚,喃喃道:“乌尼格……你等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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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柒带了十几骑人马向西南方向奔驰,沿途故意弄出点动静,好引北漠骑兵来追。方才跑出几里地,总觉得有些心惊肉跳,皱眉思索片刻后,他猛然勒马,惊怒道:“清河骗我!这是要把我和那草寇同时甩掉,自有安排!”
他当即命手下继续跑,自己则调转马头,朝之前分开的河岸赶回去。
与此同时,荆红追也意识到不对劲之处——苏大人要求分开走的态度太坚决了,倒像是对他二人毫无留恋似的。若是对沈柒由爱生恨又转淡漠,他可以理解,但“阿追”什么都没做错,又能干又听话,大人怎么舍得?
一念至此,他也不管追兵了,立即调头往分开的河岸边赶去。
两个旧怨兼情敌不约而同地返回河岸,往东追去,果然在十几里外碰了面,连带两个跳进河水里来回摸索的血瞳也一并撞上了,唯独不见苏清河。
沈柒喝问:“人呢?”
一名血瞳浮出水面,抹着脸上的水花答:“说要给马喂水,趁属下们不注意,跳河跑了!这大冬天的,河水冰冷刺骨,属下担心人有事,故而下水去找,尚未找着。”
沈柒一口恶气哽在喉咙,咬牙道:“你俩是半个旱鸭子,不知道水中找人要往下游去?”
荆红追也急道:“大人水性很好,顺流泅游不成问题,但体质文弱又无真气护身,怕水里冻久了失温抽筋。”
两人这下意见难得统一起来,同往下游追去。
此时的苏彦正在河里顺流而下,老夜告诉他的接头地点是二十里外,他对沈柒二人故意只说了十里,就是打算在此甩掉所有人。
开玩笑,那个沈柒一肚子坏水,看他的眼神瘆人得很,像要把他活吃了,且一开口就阴阳怪气,搞不好是因为对原主爱而不得而变态了。另一个被叫做“草寇”的灰衣剑客看着老实,骨子里也不是什么好鸟,肆无忌惮地把他抱来抱去、摸来摸去,天知道与“苏大人”是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要么就是趁着“苏大人”脑筋不好使了,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