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粉了个菩萨(140)
钱奶奶给她鼓掌:“我也觉得敬敬可以!”
隋爷爷把多余的种子收好,觉得还是应该不能让她俩过于有信心:“其实,没有也没关系的,不用有压力······”
这话潘敬和钱奶奶都不爱听,默契地不理小老头。
隋爷爷寂寞地去洗手了。
他们下午还有事呢。
程良的哑母最近身体出了问题,她在工厂里帮忙的时候,一下子昏倒,摔在地上。幸亏送医院及时,住了几天ICU,现在基本没问题了。
只是老太太再也不能做强度大的活动了,只能好好修养。
今天他们一家三口一起去看望老太太。
已经出院了,所以他们去了程良的家里。
程良还是很忙,天南地北地跑。母亲住院那天,程良火急火燎赶回来,陪了几天。一出院,程良就出发了,家里的事由乌恩其照料着。
京市的工厂和单子,还有程山山,让乌恩其闲不下来。
潘敬他们到了之后,乌恩其招呼了一下,端来了水果和茶水,就上楼了:“我去对下单子,马上就来。”
程良的哑母和程山山在客厅里招待客人。
一个不会说话,一个说话不利索。
交流有些困难。
“程婆婆,你现在还有不舒服吗?”潘敬问。
程婆婆用手比划了一通,可是没人看得懂。
有些尴尬。
最后程婆婆放弃了,只是摇了摇头。
程山山在沙发上咕噜噜爬来爬去,程婆婆想去抱抱她。但是小丫头太壮实了,动作又没有轻重,根本抱不起来,程婆婆只能小心地看着点。
钱奶奶努力和程婆婆沟通:“山山是快上一年级了吧?”
程婆婆点头。
然后,话题又没了。
等到乌恩其忙完了,才来解救了尴尬的气氛。
乌恩其把程婆婆的身体和家里情况都说清楚,热热闹闹聊了好一会儿。程婆婆一直笑着听着。
等到傍晚,该回家了,乌恩其送他们出门,潘敬回头看了一眼。
程婆婆站在门口,还在笑,她穿着很好的衣服,被照顾的很精心。只是,看起来好寂寞啊。
潘敬想象不到程婆婆的生活。
她不识字,身边会手语的人也不多,儿子儿媳都忙。她年轻时忙忙叨叨的谋生活,儿子出息了,就在儿子厂子里帮忙,也不会觉得孤独。
但是一旦闲下来,这个老太太好像就失去了生活的意义。
明明在家里,她却不知所措。
钱奶奶也有些心疼程婆婆,走到门口后,小声问乌恩其:“孩子奶奶都没个聊天的人,怎么办啊?”
乌恩其也很愁:“我们在找会手语的阿姨,还没找到。现在妈妈她天天去公园溜达,也不是总在家里,我们再努力找找。”
钱奶奶迟疑了一下:“我去学手语吧,以后陪她聊天。”
乌恩其感激地笑了:“多谢您了。只是啊,学手语挺难的,我一直在学,现在有些还是看不懂。敬敬马上学习就紧张起来,你得顾着敬敬,不一定有时间。”
还有个原因,乌恩其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良子啊,小时候就没有爸爸了。妈妈过得很辛苦,她过惯了苦日子、土日子,可能和城里老太太不是很聊得来。”
这倒也是。
今天钱奶奶和隋爷爷在他家的时候,程婆婆很明显的拘谨。明明是在自己家,却坐的板板正正,连杯水都不好意思喝,和客人一样。
潘敬也没有办法,使劲向程婆婆挥手道别:“程婆婆,再见啦!”
程婆婆很惊喜,立刻挥手,然后用飞快地用手比划了起来。
想起来潘敬他们看不懂,程婆婆的手又放了下来。
乌恩其当翻译:“妈妈说,以后你们常来。”
回家的路上,钱奶奶一直牵着隋爷爷的手。潘敬像个多余的小摆件,跟在旁边。
“老隋。”钱奶奶叫了一声。
“欸。”隋爷爷应声了。
钱奶奶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钱奶奶又叫了一声:“老隋啊。”
隋爷爷好脾气地应声:“在呢。”
钱奶奶又不说话了。
等到第三次,钱奶奶又叫了一声:“老隋。”
潘敬接口了:“奶奶,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隋爷爷温温柔柔地看着她。钱奶奶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我就觉得,有老隋在真好。”
他们当了一辈子夫妻,年纪轻轻还不懂情爱时,因为“这个小伙挺帅气”、“这个姑娘辫子黑”而在一起。
刚开始性格不合,钱奶奶嫌隋爷爷太闷,隋爷爷嫌钱奶奶太吵,生过闷气,吵过架。后来跌跌撞撞,相互搀着手,从老家到了京市,一起走到了人生的尾巴。
钱奶奶一直觉得老隋是个很好的人,但今天见了程婆婆,才惊觉老隋到底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