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棍子几个人都躺在了地上,李寻丢下半截椅子腿,走出酒吧。
一面走,一面给岳师傅打了个电话。
岳师傅虽然是他大伯的司机,但有时候也会帮他爸处理一些私事。
他知道他有手段。
电话接通,岳师傅亲切的声音传来,“明明,你大伯他去开会了,是有什么事吗?”
“岳师傅。”
李寻直奔主题,“我想托您找个人。”
“什么人啊?”
“男的,叫邹运。”
李寻沿着走廊出去,黑色瓷砖上映着他的影子,他忽然停下来,对着镜面瓷砖仔细端详自己,然后把脸上的血一点一点、仔仔细细地擦干净。
最后,只剩下一个白衣少年的模样。
街上是火热的蝉鸣。
周青在家门口附近看到沈小棉。
她穿着短袖短裤在街边杀鹌鹑,小脸被烈日晒得发红。
周青牵着阿喵走过去。
“姐姐。”沈小棉看到她来了,脸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周青把伞伸到她头顶,“这么大太阳,别站着街边上。”
“我过来给我婶婶帮忙,屋子里太黑了,鹌鹑不好杀。”
沈小棉道。
原来这是她婶婶家的野味店。
周青看了看她身后堆满皮毛和铁笼的屋子,水泥地上一滩一滩的血。
有一个中年妇女躺在竹躺椅上,怀里趴着一个小女孩,年纪和沈小棉差不多大,睡得正香。
应该就是她婶婶,以及她婶婶的女儿。
桌上的风扇呼呼地吹着母女二人。
周青心里升起一股怒气,她婶婶让一个小孩在这里干活,自己却带着孩子在里头吹风扇。
难道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孩子了!
她不好进去理论,只能问沈小棉,“怎么没去补课啊?”
沈小棉舀了一瓢水,把刀上的血冲干净,“最近课都补完了,暑假还有好多天呢。”
“原来是这样。”
周青拉着她起来,“那你可以来我家玩,我教你写作业。”
沈小棉:“……”
那还不如在街边晒太阳呢。
“姐姐,我都写了一暑假的作业了。”她说。
周青:“额……”
“那好吧,那不写作业,就去我家坐坐。”
她主要是想让沈小棉找个地方避避太阳。
沈小棉看一眼身后睡觉的婶婶,跟着周青走了。
周青边走边叮嘱沈小棉,“以后你婶婶要是再这样,你就到我家来,知道了吗?”
沈小棉没答应,反而露出忧愁的神色,“姐姐,我知道你是对我好,可是你知道我婶婶为什么敢这么对我吗?”
她说话的模样和成年人一样。
周青看着她,沈小棉继续道:“因为哥哥想找她借钱给我交学费,如果我能帮她家把活儿干好一些,到时候就好说话一些。”
如此现实。
周青有些反感,但又无奈,“你哥哥不是在酒楼打工吗,是钱不够么?”
“可是……酒楼不开了。”
沈小棉道。
第45章 45.这种恶趣味真是令人窒息
“酒楼不开了?”
周青意外地停下脚步,小区里跑出两个小学生,从她们中间尖笑着冲过去。
沈小棉侧身让开,朝那两个小孩看了一眼,回过头慢慢道:“嗯,上个星期下班的时候老金给我哥结了工资,说以后都不用来了,酒楼暂时不开了。”
东河区虽然比较落后,但那家酒楼客流量不差,怎么说不开就不开了,周青不明白。
沈小棉看到她脸上疑惑的神情,顺口解释道:“老板娘她儿子,就是上次欺负姐姐你的那个人,他被人打残废了,老金说老板娘要带他找医院治,没时间打理酒楼,就关店了。”
“他不是在医院么?”
周青问沈小棉。
怎么就残废了。
“不知道。”沈小棉道:“老金说他出院第二天找朋友玩,晚上回来就被人打断了手,好像好不了了,我有一次看到老板娘,她眼睛都是肿的,一直在哭。”
想起邹运妈妈伤心的模样,沈小棉垂下眼睛。
其实老板娘对她和她哥挺不错的,就是她儿子太混蛋了。
周青想起自己上次对邹运他妈说的话,邹运迟早要被社会人教做人。
没想到这么快。
不过他做的那些混账事儿也该吃教训,不冤。
周青不太想谈论他,便没再说酒楼的事情。
她拉着沈小棉进了楼道间,空气顿时凉爽许多,“你婶婶好说话吗?”
离开学不到半个月,临时工不好找,又要上大学,又要给沈小棉筹学费,沈泊舟现在恐怕焦头烂额。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借到钱。
沈小棉摇摇头,“婶婶不想借钱,但我哥一直磨着她,应该多少会借几百……只要我不去补课,差不多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