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寻和周青站在一旁，毫无波动。
风吹过，他只闻到她身上沾了奶油的香气。
“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
广播里歌声清澈。
“嘿！小李欢哥！”
李寻的后背被人拍了一下。
一个蓝白格子连衣裙的女孩从走廊后冒出来，周青正好吃完冰淇淋。
“茜茜。”李婉婉笑着叫她。
张子茜扫了一遍走廊上的人，“我才上了个厕所就这么多人啦，今天要开趴吗？”
“不开。”李寻回她，“早点回家，省得你妈担心。”
张子茜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周青舔了舔嘴上的冰淇淋，原来这个就是张子茜。
李寻的小学同桌，初中同桌以及……高中同桌。
张子茜也看到了她，小小地挥手打了个招呼，“嗨……周青。”
然后伸着脖子凑到李婉婉脑袋边上，问，“一班那个化学大神？真的是她本人吗？”
“如假包换。”
李婉婉也伸了一下脖子。
“广播里的也是？”
“嗯！”
“！！！”
张子茜收回脖子。
周青回了她一个小小的挥手。
张子茜受宠若惊似的，“周、周大神那个……我有个话想和你说，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啊……”
周青一脸懵，“你说，你说。”
“我想跟你合张影！”张子茜诚恳地看着她。
“啊……”周青更懵。
为啥要合影。
不过只是合个影而已，没关系。
她点了点头，“好啊。”
“啊啊啊啊啊！真是太好了！”张子茜从书包里掏出数码相机，塞进贺迪手里，又把书包丢进李寻怀里，拉着周青道：“我们去那边拍！那边光线好！”
“我也要。”
李婉婉跟上去。
贺迪还打算跟梁玉菲说两句，突然被抓过去拍照，只能算了。
李寻挂了个书包站在原地：“……”
真·人形晾衣杆。
张子茜和李婉婉拉着周青拍了好几张，其中有一张还特地挑在了横幅下面。
“热烈祝贺我校高三一班周青同学被Z大医学专业提前录取！”
张子茜冲标语比了个剪刀手，李婉婉也冲标语比了个剪刀手。
周青站在中间：“……”
这俩孩子……
“哥！你要不要也来一个！”
李婉婉冲李寻喊。
“不要。”李寻面无表情。
拍完了以后张子茜要加周青QQ，“大神，你加我QQ吧，这样回去我可以把照片发你！”
“嗯。”
周青报了自己QQ号。
“哇……大神你QQ号好短哦，是稀有号呢！”
“我看看！”李婉婉凑过来，“我也要加！”
……
张子茜和李婉婉讨论得热火朝天，唯独从头到尾没理过梁玉菲。
梁玉菲朝她们三人看了好几眼。
最后有些幽怨地走到贺迪身边，道：“贺迪，我还是先走吧。”
“一起去玩儿呗。”
贺迪还是舍不得她。
“不用了。”她瞥了一眼张子茜，小声嘟囔，“张子茜在这里。”
张子茜不喜欢她。
还曾经当众羞辱她，说她穿的香奈儿是假货。
所以连带着李寻都不待见她。
贺迪默了好一会儿，挤出一个字，“行。”
梁玉菲默默离开。
走了大半条路，李婉婉才发现她走了。
“菲菲！”
“菲菲你别走啊……”
她跑过去追梁玉菲。
李寻远远看着自己这个妹妹，眼神半是阴沉，半是无奈。
“女孩子之间的关系，真是复杂啊。”贺迪站在周青边上，叹了一句。
张子茜嘁了一声，“她自己要走的，有什么复杂。”
贺迪耸耸肩，没话说。
周青看向李寻。
李寻对上她的目光，“她自己会回来。”
“我带你去车上拿纸。”
他拎着书包往前走。
周青跟在他身后，烈日微微起风，他的衣摆满满鼓起。
“你说哪张好看？要不然洗这几张吧？”
“这几张好像也不错。”
张子茜边走边跟贺迪讨论数码照相机上的照片。
她一张张浏览过去，忽然停住脚步。
发现了什么似的。
每一张都是她、李婉婉、周青。
李寻站在路边，偶尔入镜。
又好像没什么特别。
“这一张吧。”贺迪指着其中一张，点了点屏幕。
张子茜愣愣地看着这张照片，注意力集中在镜头外的李寻身上。
他微微低眉，视线落在某一处。
那个地方……正好站着周青。
她又找了几张有李寻的照片。
每一张都是这样。
而贺迪指的这张，李寻正小心地、偷偷地、却又无比分明的，藏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