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的话，老人家端起茶杯，又放下。
大概是想到什么，立刻道：“学费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每个课题都有研究经费，我会帮你申请全额的奖学金，这样好吗孩子？”
话里话外都透着老人家的温和。
搞得她很愧疚。
“……”
周青摇了摇头，想了会儿才找出个理由，“不是，我还没完成这边的本科学业，我想完成了以后再……再出去。”
撒谎让她显得很不自然。
这孩子好像有什么顾虑。
对面的老人呷了口茶，“这样，你先别急着决定，回去考虑考虑再回复我，孩子，我还要在这边呆到六月，你有充足的时间完成你大一的学业。”
是真的不想可惜了她这棵好苗子。
周青也不好再说拒绝的话，拿了一部分老教授给她的研究资料，慢慢地下了楼。
……
这么好的学习机会，说不心动是假的。
只不过，刘春红也在美国加州，如果她要出国，肯定要和她联系。
但她这辈子最不想联系的人就是刘春红。
她想起八岁的时候，刘春红给她的那一巴掌。
“你爸爸是自己跳下去的！他害了我！也害了你！”
……
那一巴掌，她好像现在都在疼。
不去也好。
去那边留学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少则五六年，多则七八年。
她哪有那么多时间。
想清楚以后周青去找朱英吃饭，书法课下课了快一个小时，她发短信说在街边等她等得快饿死。
“怎么样怎么样？”
还没走过去，朱英就拉着她问了。
“问了两句论文的事情，什么也没有。”周青觉得自己这应该不算撒谎。
“就问了两句论文？”朱英有点遗憾，“没有别的了吗？留学呢？”
“没有，想多了。”
周青看了一下周围的店，结束了留学的话题，“你想吃哪家啊？”
“你先等会儿，赵吴良也跟我们一起吃。”朱英说。
周青诧异，“赵吴良？”
“干嘛这么看我。”
朱英很坦荡地表示，“下课了拼个饭而已，以前又不是没一起吃过，李寻呢？他今天怎么没找你吃饭，之前不是还矫情得要死要活。”
周青：“他去图书馆写小组作业了。”
她跟教授差不多六点半才谈完话，期间李寻打了两个电话都被她挂断了，她只给他回了短信，说有事。
现在……
他应该在和方媛写作业，没时间接她的电话。
还是算了，待会儿晚点再打。
周青觉得自己今天情绪不太稳定，一时间考虑不到那么周全，只能先吃了饭再说。
赵吴良是夹着课本和作业过来的，半弓着腰，牛仔裤口袋里露出半包烟，鞋子上沾了点泥，“去哪儿吃？”
“……”
周青沉默无语地打量着他。
总觉得赵吴良气质猥琐了很多。
不是自诩美少年，一言一行都得帅到惨才行吗？
怎么现在只剩下惨了……
“你……”周青想说什么，最后只能来了句，“挺好学啊，吃饭都没忘了带作业。”
“小组作业，没办法。”
赵吴良回道。
朱英很自然地走到他旁边，打趣道：“你这样出来吃饭，别人还以为我们打算吃了不给钱。”
“给钱。”赵吴良缓步前行，“我请你们吃。”
“姓赵的，挺大方嘛。”朱英淡淡地笑了一下，“不过不用了，我们各吃各的。”
“……”
周青主动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她就听着，她不说话。
也不发表任何意见。
最后找了家炒菜店吃饭，本来打算吃完AA。
不过周青多点了一份皮蛋瘦肉粥，吃完之后提前打包走了，“这顿饭我请啦，你们俩慢慢吃。”
朱英觉得她好像有心事，问道：“你这是要带给谁吃？李寻吗？”
“嗯，我去图书馆看看他。”
周青站起身。
赵吴良拦住她：“你走吧，钱我来付。”
“你要付钱付你自己那份，反正我是我姐妹请我吃的。”朱英嘲讽了一声。
赵吴良舔了舔嘴唇：“以前我也付过，就跟以前一样。”
“学校物价都涨了，还跟以前一样呢。”
朱英漫不经心拨着碗里的菜。
“……”
总觉得暗流汹涌，刀光剑影。
周青赶紧打住他们：“就当我提前预支奖学金请你们吃的吧，别争了。”
付完钱她就走了，留下赵吴良和朱英头对着头吃饭。
其实她倒没有别的意思。
只是和恩师聊完留学的问题后，心情不太好，想找个人说话。
她到图书馆上了五楼自习室，先是在周边找了一圈，才在自习室最后面的小黑板前看到李寻和方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