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在今日,他终于找到?了源头?——每一次怒气来临时,他的精神力都格外振奋,如?果没预料错的话,这是精神力暴动的初期特征。
至于暴动原因,有待进一步探查。
贺翊试探着用木系异能一点点压制体内暴动的能量,收效不错,那些暴戾的精神力很快便被压下?了,但他的眉头?依旧没能完全舒展,因为木系异能只能压制却不能防范。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他得找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他一边思考对策,一边平心静气,待心绪完全稳定后?才走出娱乐室。
另一头?,昭回?了卧室,躺在大床上怔怔出神。
他抬手摸了摸眉心上的月牙,这明明是爱情的印证,现在想来却有些讽刺,他的眼神有些凄凉。
也是最近,他才惊奇地发现,自己竟然为了雄虫改变了许多,从初见起,他一直都在竭尽全力扮演雄虫可能喜欢的模样。
相处得越多,就越发现彼此的不同,他努力想要做到?兴趣相投,赶上对方?的脚步,在这个追赶的过程中,他早已渐渐失去了自我。
如?今猛然惊醒,原来以前的自己,早已被爱情吞噬得面目全非。
雄虫似乎对他越来越不耐烦了……他的曲意?讨好,换来的也只是雄虫的怒斥。
这样的爱情,他该放手了吗?
……
“阿昭?”
雄虫的声音唤回?了他的思绪。
卧室的窗户大开着,外面的冷风裹挟着凉飕飕的雨丝飘落进来。
昭抬手揉了揉被吹得红彤彤的鼻尖,从床上坐起身,泛着湿润的眸光在卷翘的睫影下?微微颤动。“雄主?您怎么来了?”
贺翊看?得眉心一蹙,在光脑的控制面板上关了窗户后?坐到?床沿上,从侧面将雌虫揽进怀里,满含歉疚地说:“对不起,我刚刚情绪又失控了。”
他自上而下?顺着雌虫脊背安抚道:“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不要独自生闷气。”
昭无力地垂下?眼帘。
又是这样。雄虫冷面时脸上毫无温度,柔情时又激得他胸口狂跳。
雄虫下?巴正在他肩头?上轻轻磨蹭。
他从雄虫怀抱中退开些许,抬眼瞥了瞥雄虫那半刻前还孤冷的下?颌线,目光一点点上移,最终对上雄虫那双勾魂摄魄的漆黑色瞳孔。
他们的距离太近,就连呼吸和?眼神都相互缠绕,如?藤蔓一般无法分割。就像他的感情一样,剪不断,理不清。
昭微微掀起眼皮,从雄虫那张如?玉如?琢的脸庞上轻轻扫过,淡淡道:
“雄主至高无上,我怎敢冒犯?”
贺翊被堵得差点心肌梗塞。他牵起雌虫的手,重?重?地捶了几下?自己的胸膛,“我允你冒犯,想怎么冒犯就怎么冒犯。”
“就算我在天上,也会给你递根杆子?把我捅下?来,好不好?”
昭被雄虫这般直白的比喻,撩得心头?地动山摇。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黑沉沉的沼泽里,下?面是深不可测的万丈深渊,上面却是春风拂面的温柔缱绻。
他思忖片刻后?,勾了勾唇,“好。”
雌虫眼底重?新聚起光亮,贺翊几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
他踢开脚上的拖鞋,迈腿上床,不小心被什么硌了一下?,挪开些许后?,才发现是雌虫的光脑,正当他要将其?放到?床头?柜边时,目光不经意?从仍旧亮着的光屏上掠过。他动作?一滞,浑身血液也瞬间被冻住了。
光脑屏幕上赫然正显示着这样一句消息——
[澜:离开他吧,太多的迁就只会伤害到?自己。]
贺翊愕然睁大眼睛。
离开?
离开谁?
他盘腿跪坐在床上,双手轻轻搁在雌虫肩头?,手上没有任何力道却仿佛放了千斤重?量,他敛去眸中的复杂神色,垂眸对上雌虫的目光。
雌虫那双仿佛盛满了江海波涛的水色蓝眸,在卧室冷白灯光下?折射出冰凉的光影。
贺翊心里惴惴的,他抖着唇瓣不可置信地质问道:“你要离开我?”
昭默了默,扭头?避开那灼热的目光,轻轻挣开雄虫准备下?床,脚尖刚落地——
后?衣领就被紧紧勾住了。
雄虫将他拽了回?来。
“阿昭,你回?答我。”雄虫嗓音冷沉,音调也比平时重?了几分,透着冰封彻骨的寒意?,那双平常还总带着笑意?的黑眸里酝酿着可怕的风暴。
昭在雄虫惊怒审视的目光下?,无奈地叹了一声,“雄主,您先放开我。”
放开?
绝不可能!
贺翊猛然将雌虫死死抱住,他背肌僵直,惊慌失措地威胁道:“我告诉你,休想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