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车,他尤未不放心,对孙嬷嬷与蓝烟叮嘱了好一堆,见四福晋的马车来了,他方停下来。
领着七月上前,等四福晋从车上下来,两人一起上前见了礼。
四福晋年纪不大,比七月还要瘦一些,眼角布满了细细的鱼尾纹,人看上去颇为随和,朝胤祥与七月还礼,笑着说道:“十三弟放心,我会把弟妹完好无缺还到你手上。”
胤祥听到四福晋笑话他,落落大方一揖,笑着说道:“那就多谢四嫂了。”
四福晋携着七月的手,在早已候在一旁的知客僧恭迎下,笑着往里走,说道:“我们得快些,不然十三弟该舍不得了。”
七月悄悄横了依依不舍站在一旁的胤祥一眼,随着四福晋往寺里走去。
四福晋转头,仔细打量着七月,说道:“成亲的时候见到你,那时候你累得很,一点精神都没有,如今你看上去精神不错,看来成亲后过得还不错。十三弟这个人,待人用心,谁听了不夸一句,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七月笑着说道:“爷是待人好,这是我的福气,人说否极泰来,四嫂也是有大幅之人。”
四福晋眼中的黯淡一闪而过,勉强笑了笑,与七月一起走进大殿,上前磕头上香之后,跪在莆田上,认真听着主持讲经。
七月听不懂经,跪了没一会,膝盖就开始难受,稍微挪动了一下,继续认真跪着,听得十分专注。
以前她听过一句话,没有信仰就没有约束。好比四福晋那样,不能改变眼前的现状,求神拜佛,心中有个寄托,总比心头空荡荡好。
七月不由得悄然转头看去,四福晋双手合十满脸虔诚,像是老僧入定般,跪着一动不动。
七月收回视线,学着她那样,听着方丈不高不低的声音,将那些因果报应娓娓道来。
约莫一个时辰之后,讲经结束,七月的双腿已经麻木,暗中活动着双腿,孙嬷嬷与蓝烟上前,将她搀扶了起来。
孙嬷嬷关心问道:“福晋可还好?”
七月呼出口气,朝她安抚地笑了笑,转头看向四福晋。
伺候的嬷嬷丫鬟把她也搀扶了起来,她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瘦削的脸庞带着疲倦,不过,先前那双枯寂的双眸中,此刻终于有了些活力。
四福晋朝七月这边看了过来,关心地问道:“弟妹可还好?”
七月忙答道:“多谢四嫂关心,我没事。”
四福晋露出了几分满意,七月年纪轻轻,能沉下性子跪这么久,已经极为难得,笑着招呼她一起去禅房歇息。
坐下来吃了杯茶,四福晋看着七月的腿,关心地说道:“晚上回去后,你多泡一阵,让丫鬟给你捏捏腿,明早起来就能好过一些。”
七月笑着谢了,老实说道:“我平时跪得少,一下跪久了,有点儿吃不消,不能与四嫂相比。”
四福晋苦涩地笑了笑,轻轻呼出口气,说道:“我在佛堂跪习惯了,你不要与我比,这不是什么好事。”
常年在佛堂,七月不知道四福晋在佛前所求为何。求弘晖能早些轮回,求再能生子,或者求来生,能幸福完美。
七月想到自己若要求,应该是多求自己吧。
两人歇了一会,用过斋饭之后吃了杯茶,再去听方丈讲经。
上午跪得久了,下午只听了半个时辰,四福晋与七月再回到禅房歇息。
这次不止是七月膝盖像有针扎,四福晋也不大好,斜倚在榻上,嬷嬷与丫鬟跪在跟前,一下下给她揉着双腿。
孙嬷嬷与蓝烟一并给七月揉着腿,她们揉了许久,七月方感到好过了些。
四福晋挥手斥退的嬷嬷丫鬟,七月见状,忙让孙嬷嬷与蓝烟跟着退了出去。
四福晋脸上浮起了笑,说道:“不满你说,先前爷让我请你吃茶说话,我还担心,你看上去冷冰冰的不好接近,来之前心里着实忐忑,怕与你说不到一起去。如今见过之后,倒是我着相了,你一颗七窍玲珑心,年纪轻轻却沉稳大气,我实在佩服得紧。”
七月谦虚了几句,“我哪有四嫂说得这般好,只以前我没有出来过,怕自己不懂规矩,惹了大家厌烦。以后有四嫂在,我也敢出来走动走动了。”
四福晋听后,一口应承了下来:“我平时不忙,能有你陪着一起捡捡佛豆说说话,正求之不得呢。爷与十三弟自小要好,经常说起十三弟。十三弟去了江南这些年,爷经常念叨着,担心着他在外面,吃不好睡不好,有没有生病。等到十三弟回了京之后,又与你成了婚。爷总算松了口大气,说十三弟成家之后,有了家室,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到处跑,能留在京城,以后能常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