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88)
院内方锦湖靠在树下,双眼闭着,手边放着一本方朔早先送来的书,也不知是看了没看,听到门响才睁开眼,“父亲下衙了?”
方朔居高临下俯视着他,“昨日为何未来?殿下,良机难觅,您当懂得,怎能让鸠占鹊巢?”乍听好像是老臣拳拳为人考虑的规劝,却有着不可忽视的失望。
“父亲太心急了些。”方锦湖淡声道,“昨夜如何,您不也看见了?我未进宫您已是丢了官位,进宫,您焉有命在?”
他语调散漫,说着半真半假的玩笑话,方朔脸色一沉,很快调整好表情,从袖中取出昨日小林氏塞给他的信笺,“是臣逾矩了。娘娘思子心切,处处为您打算,殿下多年不曾在膝前尽孝,行事也当多考虑娘娘几分。娘娘千辛万苦传出来的家信,请殿下收好。”
方锦湖捏住信笺,点头回了屋内,“当然。”却是连回信都没打算给他。
方朔被晾在门外,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在想什么。他听到信笺拆开的声音,转身唤来护院吩咐道,“看住了,不许让人出去。”
屋内,方锦湖撕开一点信封做样子,并没有看的打算,信笺被火苗一点点舔舐殆尽,他静静看着,双肩颤抖,无声无息笑了起来。
等小厮听着屋内噼啵声渐小,进来收拾残局时,屋内却已是空无一人。
天工坊对面的酒肆二楼,谢宴清见到友人就是一笑,“今日怎么赏脸来与我们喝酒,有何喜事不成?”
方锦湖叫了一壶酒过来,弹指敲开泥封,勾了勾唇,“看腌臜人倒霉,不正是喜事一桩。”他越过谢宴清的肩头往外看,天工坊内仍是一片繁忙景象。“怎么就你与王兄在此,石岳呢?”
谢宴清稍显苦闷地支着头,“昨夜搜查逆党,燕山正好住得离被带走的那几家近,被闹得起了几次,我与明玕去瞧时还没睡足呢。倒是不知王小兄弟如何了。”
“她的铺子就在西市,真出了事,铺子也开不下去。”方锦湖眼中笑意漫开,“王三呆是呆了些,偶有聪明之举,总是无碍的。”
“啧啧。”谢宴清勾住他肩膀,“锦湖难得夸人一次,看出来你今日心情好了。走走走,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瞧瞧他的铺子。”
清颜阁有了新的客人,薛瑜暂时还不知晓,她换上新送来的度支部官服,从五品的官服看起来没有皇子朝服那么大气精致,但穿上也是一表人才,一梁进贤冠勒住长发,眉飞入鬓,俊俏少年郎锐气逼人。
之前醒来时见到的那个猫儿眼宦官名叫蝉生,被一起调来了薛瑜身边,流珠毕竟是婢女,没有官职不便出入官衙,护卫不好离开薛瑜身边,不在内宫时的杂事就交给了他来跑腿。
宫内宦官起名大多不讲究,除了入宫前有姓氏的,大多都是随口指一个名字叫着,是以某某生这样的名字奇多无比。薛瑜见他灵巧,也就同意了流珠的安排。
起初身边总跟着两三个人薛瑜还有些不适应,等一路走到度支部门外,她已经差不多忘了还有人跟着。
一身青衣的小吏提了一桶浆糊揣着沓纸往外走,正好与薛瑜打了个照面,见着对面一行四人排开,背后两个显然是哪里的兵士,当即一个激灵,被各家将军上门堵门的记忆浮上心头,大叫道,“军费您得找尚书,小的就是个跑腿的!”
薛瑜怔了怔,一时失笑,“某初调任度支员外郎,不知乔尚书可在?”
她笑意温和,小吏这才注意到她的衣着和从五品官帽,松了口气,偷眼看看跟在后面的兵士,竟不知到底是个什么来路,老实答道,“尚书在内。”他左右看看,有些为难,“不巧这些天盘账,门人也忙着。您、哎呀,您随我来。”
度支部这么忙的吗……?
薛瑜不妙的预感还没浮上来,就被小吏怀里抱着的纸吸引去了视线。从她的角度正好能看到上面写着的一行字。
“……兹有……胥吏十人考评后择优而录。”
她想起之前说给乔尚书听的考试方案,这是已经在应用了?
度支部内与薛瑜之前看到的静谧完全不同,泾渭分明地分成了两部分人,一部分是嘟嘟囔囔抱怨累的背着手在院子里活动,一部分是在门窗大开的屋子里几乎被垒起一人高的卷宗淹没的诸多红红绿绿衣裳的官吏。
薛瑜眼皮跳了跳,停住脚步。背着手活动着的官员们本没注意到她,在听到小吏进去找乔尚书通传“新来的员外郎”到了的时候,他们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僵在了原地。
度支部人员皆有定例,除了埋头苦干的,谁不知道新来的员外郎是当朝三殿下?昨天因为三皇子出事,皇帝虽未训斥什么人,但下手一点都不含糊,他们可不想被这位刚入朝的殿下当做新官上任三把火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