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826)
典礼官一声鞭响,候在旁边监督百官仪容仪表的监察御史先清醒过来,再一看下方,有人是呆呆看着灯盏泪流不止,有人偏过头,满脸思索,口中不住地说着吹捧的好话。
显然,有些人已然把这样的奇物和襄王联系在了一起,而想到襄王自然想到东荆,对东荆探听到的消息反复思索几遍,对电灯略有了些了解,并不再当它是天降神物。只是为了表忠心,才努力地宣扬着相当夸张的赞美。
只是对天上花朵的事,仍没什么头绪,暗自忖度朝中新的奇珍异宝出世。听多了周围的赞美吹捧,也不自觉生出些荒唐的念头,思考着莫非真是天生异象,为皇帝贺寿。
以赞美声为主的混乱嘈杂很快得到了制止,百官整队步入大殿,觐见皇帝贺寿,但最受瞩目的皇帝以下,整个礼仪性的大朝上,皇帝下首第一人薛瑜,因着前面的见闻,明里暗里接受了许多注目。
各地送来的寿礼没什么特别的,薛瑜在献礼中没提烟花,只说了电灯,吻合了其他人的猜测,但对天穹生花这种异事,还是心里打鼓,整个大朝上的大多数人都在心里猜测着那到底是什么。若是襄王所为,为何不说出来添一笔贺寿的郑重,不是襄王殿下手笔,那又是如何产生?
直到最后,礼官通报,“益州郡太守韩,以白霜柘糖一斤,贺陛下寿——”
这一声惊醒了游移的思绪,连薛瑜也一样猛地打起了精神,向后看去。
韩北甫得到甘蔗苗许久,制糖法也早早送了过去,但甘蔗成熟期长,没想到到现在才出糖送来,好在也不晚。第一年的甘蔗只有可怜的两根,加起来最多十斤多,出一斤多糖已经是相当不错的产量,其象征意义远大于本身价值。
不单单薛瑜注目,朝中群臣都有些怀疑人生地往后看去,差点要以为是大朝结束后的邻国贺寿使臣的通报句子被礼官弄混了。
糖分两种,饴糖、蔗糖,饴糖大多数地方都能熬制,但柘糖也就是蔗糖,大多数以柘浆存在,熬制出糖粒的都不多,作为楚国顶尖享受,从来都死死把握在楚国手中。要享受糖就等给楚国掏钱,没权没地位没门路的人还不一定买得到,齐国因为糖的事被嘲讽过何止一两次?
过去楚国也不是没干过邦交送礼,只拿十壶柘浆充数的恶心人的事。
但如今,大齐的边陲小郡,处境恶劣的益州郡,竟然能制蔗糖了?
还记得过去在楚国使臣面前受过什么恶心的朝臣,脸上都不自觉泛起了若有若无的笑意,往不远的偏殿望去。若是其间没有墙壁阻隔,此刻还留在偏殿等候的楚国使臣,大约已经被过多热烈的目光看杀了。
端着木盘和玻璃盏的人快步入殿,进门后脚步才缓下来,在明亮的灯火照射下,尽情展现着手中玻璃盏内的洁白颗粒。
白霜柘糖,这名字起得多直白,多贴切。如晶如雪,如梦如幻,半透明的颗粒随着走动从堆成小山的玻璃盏顶端滑落,只用看一眼,所有人都能确定,这绝不是饴糖能冒充、柘浆能替代的宝物。
要知道,朝中许多家都是随着齐国商队去楚国走过一圈的,若是楚国有这样的糖,也不至于拿柘浆熬制到极限出产的红褐色糖块当宝贝,时不时就嘲笑一番旁人,趾高气扬地要人拿这拿那去换。
也就是说,这是大齐的新出产!独一无二!
连殿内的呼吸都变得急促粗重了起来,好像看到了不远的未来,齐国上下丰产,粮食丰收、草料充足、果蔬满载、盐糖无限的景象。
带着糖走到近前跪下的人双手将托盘举过头顶,沉声大喝,念出贺词。群臣太多,贺词写得与之前文采斐然的一些并不能比,不够出彩,但只要他手中有白糖,谁都能确认,这是除了襄王的贺礼外,今日最佳的一份礼了。
有人看了看韩尚书令,不知道这韩家子弟行径背后有没有他出手相助,看半天也只看出了一片平淡。但也有人换了个思路偷偷打量朝中,从皇帝以降,襄王、韩尚书令几个重臣,只是关注白糖的出现,但脸上毫无惊讶和激动,显然是早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那么,益州郡的出产到底是运气,还是朝中出力,尚未可知。
将贺寿开始前的见闻放在一起看,让人感觉就像是看了一场下马威,前面彰显实力,后面看到物产,皆是敲打。不再刻意展现军中威严的皇室显得更为高深莫测起来,不管是神仙还是什么奇异产物,无一不代表着朝中的不同。念头转到此处,更是心中对如今的朝廷有了新的认知,不敢有任何歪念,生不出半点反抗和异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