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764)
抛飞最远的半截木盾上,钉着明显来自内圈的铜片铁钉碎陶,连最脆弱的陶片,都深深没入了厚盾,只剩边角留在外面,让人完全能想象得到,如果当时没有听薛瑜的安排退到最远处,这些碎片钉进人身体会带走多少鲜血。
演武场平整的地面上蒙着一层灰,有被翻出来的泥土,也有燃烧的余烬,靴底踩过木屑,发出窸窣声响,而从内圈飞出来的碎片,触目惊心。
半个时辰前还放着仅有两拳大的陶罐的位置,已经被半人深的深坑取代,内圈断裂并且还在燃烧的木盾显得有些惨淡,两拳厚的制式重盾,在刚刚的火器发威下,脆弱得好像一张纸。
皇帝的神色莫名,常修却复杂地看了一眼面容中自有一股温和气质的少年。
在这一瞬,他的思绪与曾经鸣水县城城门前的商人们重合了。天真心软?这么想的人才最天真吧!
皇帝绕着边缘走了一圈,沉沉扫过三人,加重语气盯着薛瑜,“此物,不得外传。老三,不许再独自琢磨!”在他们都做了保证后,对常修点点头,“去传信止戈城,召小陆回京。”
神器在前,很难不动心。听到皇帝的安排,薛瑜心中一握拳。这下稳了。她心里划过一丝了然,之前皇帝动心考虑,但是并没有直接表态,或许就像她猜测的那样,要考虑大部队安全。火器就成了让天平倾斜的最后一根稻草。
研究起步不久的火器纵有千般问题,在确保战局胜利、军队安全上,还是有优势的。
“这些……烧了吧。”皇帝挥挥手,让薛勇留下扫尾,“老三,随朕回宝德殿。”
薛勇多看了一眼薛瑜,才领命应诺。薛瑜随着皇帝步行返回,虽然不明白这一大早皇帝怎么就罢工回了住处,但绝大多数人都在过休沐日,皇帝也有休息的权力,就没吭声,乖巧随行。
只是,薛勇能烧掉碎裂的木盾,却清理不掉原地爆炸过的深坑,烧掉大多数痕迹后,他让人进来清扫,当日宫中当值的禁军看着“闷雷”声后留下的大坑,皆是瞠目结舌,稀奇古怪的猜测大行其道。
其中,尤以老天发怒为最。
巨大的声音传出很远,起码在皇城外城都听到了,还在衙门轮值的官员在那一瞬间,下意识回头望向内宫,呆呆地发问,“发生什么了?”
传说中,天罚之类的内容,都与雷电有关,听声音不来自天上,反而来自宫内,这就很奇怪了。
于是,第二轮追问的变成了:“谁进宫了?”
送了薛瑜进门的礼部侍郎更是发愣,“襄、襄王殿下刚进宫不久?”话说出口,他就咬了舌头,懊悔不已,气自己不分场合说话。
轮值的同僚视线转向他,眼神微妙。
长期走在破除迷信道路上的薛瑜,此刻尚没意识到声音和自己能编出什么故事,落后皇帝半步散步返回,皇帝好像完全忘了刚刚发生的引爆,细细聊了聊耕种和考试的事。
说别的薛瑜还得翻汇报文件,说起这些她大力在抓的事情,精神抖擞,巴拉巴拉说了一堆东荆的进展,末了总结:
“……明年年初的各地胥吏考试,吏部应该也在准备了吧?下面人写了具体的流程总结分析,我修改了一些细节,后天递上来可以让他们参考一下。县学办学方面,也写了些今年遇到的问题和参考。”
常修在旁边擦汗,襄王回京,这是一刻不停地就要搅动风云了。
“女学?”
皇帝意味不明地偏头看她,淡声询问。
薛瑜眼皮一跳,显然,如她知道的那样,皇帝了解东荆动向,不仅限于她的汇报。她笑容不变,迎上皇帝审视目光,声音平稳,“是县学,广收学子,有教无类。”
皇帝回过头,没有再问,“准备好了,就今天呈到尚书省,或者明日送上来。你回观风阁换身衣裳,歇一歇,后天还有去年给你的事情没做完,难不成还想推到明年?”
薛瑜愣了一下,先懵懵地应了一声。
她还有什么事没做吗?不应该啊。
把时间范围限定在去年,薛瑜努力回忆了一下。走出百步,才突然想起来:监斩!
要不是皇帝提起,她都完全忘了还要做秋后问斩的监斩官。去年冬天简家运气好避过了刑犯问斩的季节,钟家被抓都快夏天了。又是一年冬季,也就是说,他们多活了近一年。
薛瑜对这份工作安排倒没有意见,随着皇帝一起踏入宝德殿,刚踏了一步,就闻到内殿浓郁香气,下意识后退一步。
退出大门开启的范围,被风一吹,薛瑜才感觉到里面香味并不像她第一感觉那么浓,只是平常鲜少熏香,不太适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