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609)
伍戈只看了一会,拍了拍李楠肩膀,将手心的血擦在了她身上,安排李娘子继续盯着审问,自己领着人继续了搜查寨子的工作。山寨中众人不务农不养殖,粮仓却如之前的俘虏所说,有不少粮食。堆在仓里的箱子和布袋都鼓鼓囊囊,上面的花纹和标记并不相同,明显并非来自一批,山匪劫掠的事,也不是只有一两次。
细弱的哭声不知从何处传来,伍戈将清点的工作交给自己下属,循声而去。
低矮的屋舍排成一排,推开门时,门内哭声戛然而止,怯生生的讨好响起,“夫君回来……你、你是谁?!”
逆着光,伍戈身形修长,满身血气,鬓发束起,手提长刀,乍看完全像是个少年郎。红着眼睛走到旁边不近不远地方的女人,过于肥大的外袍松垮地套在身上,露出青紫痕迹,脚上拴着麻绳,瘦骨伶仃,发现门前不是自己认得的人才慌乱地往后躲,“我没想跑的!救命啊!”
“……”
伍戈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她柔声道,“别怕,我是来杀那些害人的山匪的,你没做过坏事的话就不会伤害你。随我出去好吗?”
伍戈放下了刀,缓缓靠近,开口后明显的女声让门内女人冷静了许多,她揪着衣襟,神色有些恍惚,又不敢相信。
“他、他们都死了?”
“死了一半,其他人还在处置。”伍戈答得温和平静,靠近了女人身边,握住地上的麻绳,用力拽开。
本就有一段磨损的麻绳断开,女人怔怔地看着脚踝,在伍戈起身时猛地抬头。
“你们是哪个寨子的?我能住下吗?我会做饭,我会认一点字,吃的很少的!收下我,好吗?”女人连珠炮一样的问题,字字带着急切。
世道的混乱在落到个人的头上时,无异于没顶之灾,最普通的愿望,不过是活下去而已。
伍戈抖开简陋床上的布单,披在她身上,“我姓伍,是齐国人。我们是来剿匪的。”
女人呆了一下,眼泪滚落,“啊,我去过齐国的。”
仔细想想,车队被屠戮殆尽,掳上山,也不过是一月之前刚刚发生的事。可她却觉得已经过了很久很久。在齐国看到的新鲜玩意,严肃却也温和的齐国兵卒,言笑晏晏的父母与兄长……仿佛已经是前世的记忆。
“家破人亡,有辱门楣,将军唤我阿木吧。”阿木擦了擦泪,拢着布单站起来,“他们……那些山匪喜欢掳女子上山,应该还有十几人活着,我领将军去。”
没走两步,阿木就被伍戈拦住,“木娘子。”被碰触的女人明显颤了一颤,伍戈告了声罪,“你不想说,我也不会追问。能不能留下你们,要待我禀明主上方知,但不论是留是走,你们都不必被拘在这里。东荆招工不论男女,总有地方去的,再难,也难不过之前了。”
“我家主上曾说过一句话,我很喜欢,如今我想说与你听。”
阿木微弯着腰,有些瑟缩地仰头看她,“将军请讲。”
伍戈轻轻笑了一下,“有能力的人,不会被埋没,我觉得你会过得很好。”
不等阿木深思,伍戈就将她带出了门。
山上还活着的女人不多,加起来只有不到二十个,每一个都被养得瘦弱极了,像个囚犯一样被拘着,身上暴力的痕迹处处,伍戈都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
她们披着布单勉强整理出能看的模样,伍戈喊来几个不太在意身上脏污的女兵,连着自己的一份,将包袱里多准备的外袍分给了她们,“前面在杀人,你们要是害怕,就等会再出来,我会让人来叫你们的。”
“杀……谁?”受害者们里年纪看着最小的少女声音嘶哑,一双眼睛木愣愣的。
伍戈:“杀害过你们的人。”
女人们牵起手,坚定的点了点头。
受害者的到来让拥挤在寨门前的兵卒们态度大转,不用详细去说每人的经历,在即将被斩首的山匪破口大骂“举报”女人们也是帮凶时,被吓到的瑟缩之意和两方强弱对比,就能让人义愤填膺。
阿木发着抖,在头颅堆里找出了熟悉的那颗头,在面前还有骂声时,细声细气地说起了过去。
在山匪们下山掳人之前,她还笑着调侃兄长,问是不是回去嫂嫂进门,她就不是兄长最疼的妹妹了。兄长父母用生命护了她最后一段时间,让她拼命地想要活下来。
美好的事物破碎的刹那最令人心痛,悲哀的情绪能够感染懂得的人,有多为这些无辜的人难过,看着山匪就有多痛恨,女兵们握紧了手中的刀。
最后一颗头颅落地,手抖得砍了三次才砍掉头的女兵坐倒在血泊里,嚎啕大哭。李楠搀着她起身,怀里的手帕都透着一股血腥味,声音也在发抖,“想想看,起码我们也是为死在他们手里的人报仇了。我们没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