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508)
韩北甫自愿在山民们返回之前,留在山里做人质,三百最强壮的山民带着山中的矮脚马,踏上了益州城外的土地。这一次看上去精锐感足了些,让城上守军如临大敌,等一问才知道,竟是来投军的。
“我等要随伍将军之女前去捉拿叛贼,何时叛贼捉回,何时太守回归!”
伍九娘听到消息,忙碌查清向北路线的思绪都松了一瞬。
西南军中舆图只限在周围,对向北的齐国腹地路径却是两眼一抹黑。按伍明的话说,刀剑是向外的,关注内部作甚?若非秋狩演武调兵进京走过一段路,伍九娘兴许是连梁州关在哪都不知道。
派出去的斥候只带来了万人军队绕关过城的消息,如何抄近路堵人的愁绪直到山民来前,清颜阁商队来人才得以解决。
“这条路当真可以走?”伍九娘几乎是急病乱投医了,按着清颜阁护卫的肩膀,紧紧逼视对方,试图找出一点不安。
清颜阁原本对西南到京中的道路也是不熟的,但架不住两边来信频繁,又经常绕路去梁州,哪个信使不是一路打听过去找路,有时候还得专门钻山越岭节省时间。一来二去,硬是找到了一条近路。
清颜阁护卫笑着对伍九娘施礼,“殿下对将军颇为欣赏。在下拿项上人头担保,这条路可保将军一路顺风,武运昌隆。”
伍九娘吸了口气,加起来八百人的小队伍配齐了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速追向北方。
益州距离京城到底偏远了些,三月十一出的事,尚未传入京中惊破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众人思绪。之前遭受连番出事惊吓的楚国游学学子们,面对一日日复苏的安阳城中集市,和随着之前吵架失败或被说服的名士儒生传信回去叫人,越发精彩起来的国子监辩论,收拾好的行李和不在这个危险的地方继续待了的回国规划,都不知不觉被明日复明日了。
平静无波,甚至在往原先的快乐享受气氛过渡的安阳城,让派出去眼线收集情报的大多数人都安下了心,但也有人焦虑不安起来。
钟府算是整个安阳城中最不为新奇事物气氛所动的府邸之一,大小孩子们皆被拘着不许外出,贯彻着之前钟大钟二的“闭门谢客”状态。就算是不少人都知道钟大钟二悄悄出来了,但抓不到证据,也没必要抓,只觉得钟家受了简家倒台的打击沉寂了下去,除了依附钟家的士族,竟是无人关切了。
钟家书房内,管事刚带着最新的消息进去,就听铛啷啷一阵声响,守在附近的仆役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也不敢出。依附钟家的小士族们心中谋定后动的钟大,坐在椅中神色阴沉,咬牙挤出四个字,“背信弃义!”
地上杯盏碎成碎片,钟二气冲冲踹了碎片一脚,“他们以为还能全身而退?真是没人教过信义二字的畜牲!北部部族乱成那样,咱们帮了——”
“老二!”钟大厉声喝止他。
钟二悻悻闭嘴,“我让人再去请……”
“不,去庄子上。”
“大兄?”
钟大扯起唇角,“苏家的《讨妖道檄》写得真不错,襄王以为一个苏家就能握住所有人的喉舌?呵。”
钟二有些犹豫,“但阿琅……”
“阿琅还是个孩子,他懂得什么好坏?”钟大起身,“去吧。”
被议论的襄王,如今正在鸣水城街上缓缓走着顺便晒太阳。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薛瑜又是咳血又是发烧,在床上养了两天才感觉有些缓过劲来,被方锦湖换了衣裙扶着出去转转。虽然城中都戴了口罩,但出行的人数明显增多,连蹲在县衙门前刻碑的石匠都变成了一个热闹景点,有事没事都有人过去瞧瞧。
没办法,关在屋子里太久,在屋子里做活跑跳的感觉,总是没有外面舒坦的。
如今只需要慢慢疗养,医师们的时间都没那么紧张了,连做工都变成了僧多肉少。眼看路上闲人增多,薛瑜点了几个出身鸣水工坊的人,走街串巷集合百姓,将广播体操和《齐文千字》扫盲再次普及开来。
鸣水危机已除,明日就是解禁之日,城外自然也不需要千人守城了。随着城中恢复正常撤走的城外守军早上列队离开,先前被县衙借来维护县学开学秩序的那部分军卒帮忙守着城墙,在与薛瑜闲聊时,还挺羡慕同袍们可以回去训练了的。
“还好还好,等县学开学,我们也能回去了!”军卒们没有提起在疫病中死去的同袍,却用轻快的语调说起辛苦的训练,力邀薛瑜到时候也去看看。
县学在打扫过后变回了窗明几亮的模样,向来学的是形而上的清玄之道的学官们,经历了多日在他们眼中“交给胥吏处理就好”的公文与调拨计算折磨,别人是病中憔悴,他们是加班枯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