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51)
薛瑜被林贵妃恶心得够呛,硬憋气憋出脸红来,弯眼挡住眸中思索,一派天真,“母亲说什么呢?没有婚事,我难道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
林贵妃一噎,转移视线,从旁边竹篓里拿出一个包袱递给薛瑜,“尚衣局做新衣到底不如自家精细,里衣和鞋靴都记得换着穿,没有了就来同娘说。”
“我晓得的。”薛瑜接了包袱,说了几句闲话才退出清秋宫。她其实心里明白贵妃是在服软示好,只是她不能按她说的做。
会死。
流珠望着从贵妃那里回来就脸色不虞久久不言的自家主上,小心翼翼地拆了包袱,“我为殿下收衣箱里去?”
猜测着贵妃说的“过些日子有机会”究竟是指什么时候的薛瑜猛地回神,点点头,“就放外间大衣箱里吧。等等。”
她伸手拿过流珠手里的衣裳,抖开比了比,又翻出压在底下的鞋看了一眼,一起丢回包袱里,“收着吧。”料子都是好料子,也都是精织细作,丝质内衫,锦绣靴面,只是和她的穿着尺寸有细微不同。
分明是给那个真儿子准备的。
薛瑜打起精神又改了遍稿子,倒回榻上,叫住放好衣物回来倒水的流珠,“这两日有没有听到除了中秋朝会的大事?”
流珠认真想了想,“大事?似乎……似乎在准备秋狩!光禄寺那边在议论下个月采买的时候提到了一句,好像现在还没定下日子,但陛下大安,今年又是风调雨顺,应当是要去的。”说着,她忍不住笑起来,“殿下如今日日去演武场,定是要随侍的,满京城都要看您呢。”
“不要妄揣圣意。”薛瑜轻声提醒,流珠捂住嘴,见薛瑜声音模糊,似要入睡,轻手轻脚上前为她拉好薄被。刚要离开,忽地被薛瑜叫住,“明早早些叫我,还得去秘书省一趟。”
挤出时间写的识字手册该送去交给苏禾远做修改增补了,明天不是大朝,秘书省少监不必上朝,正好去寻人。薛瑜惦记着这件事,沉入黑沉梦中。
然而早点到秘书省并没有用,后院的门虽开了,薛瑜在后院转了半天都没见人影,无奈之下扬声唤起苏少监,刚唤了一声,忽感觉身后一阵微风,她背后一紧,警惕回头时正好抓住苏禾远敲下来的一把蒲扇。
苏禾远似没想到会被抓住,下意识往回扯了一下。他身穿官服,曾假扮小吏的形象与他本人此刻奇妙的合二为一,等反应过来有损形象,他立刻板着脸把蒲扇丢开,“殿下为何喧哗?”
“多谢苏师赠扇。”薛瑜本就走得热了,当即拿着自己扇了两下。见苏禾远脸色僵硬,她掏出识字手册的手稿双手递上,顺便交还扇子,“共计入整一千字,我虽未看过苏师所说千字文,但兴许我这本蒙书,也能称得上千字文呢?”这话倒也没错,毕竟她真的没看过这个世界的《千字文》。
苏禾远紧绷的脸在她还回扇子后,似乎放松了许多,活像个被学生发现自己也不务正业的倒霉老师。薛瑜转过眼,假装不知道。
交给苏禾远的手稿是薛瑜专门整理排序过的,只差修订,引经据典本就不是她想要的,自然也没有征引古籍,看上去薄薄一沓,习惯了看一卷卷书的苏禾远调整了好几下才适应了这样翻页的节奏。
过了一会,苏禾远抬头,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为什么第一个字,是齐?”
薛瑜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们是齐国人。”
按从易到难排序本该排在最前面的是一二三四,但鬼使神差的,她决定从“齐”开始。
连在西齐的国都安阳城里,不少人都会觉得楚国的东西值得学、值得买,甚至下意识认同自己低人一等、是乡下人,对外国的艳羡与她穿越前的祖国曾经一段时期多么相像。如今还没有民族自豪或者国家自豪这种东西,文化入侵也好、有意打压也好,她不清楚这样的局面是多少楚人费尽心思诱导而成,还是自然演化,但她想让每个用自己识字手册的孩子知道,自己是齐人。齐国,不是一无是处。
“……你说得对。”苏禾远笑了一声。
[苏禾远好感度+5。]
薛瑜告辞,“那就麻烦苏师了,陛下定了时辰令我去演武场,还要考校武学,就不多留了。”
“等等。”
“少监?”薛瑜回头,匆忙的脚步声响成一片。她眼睁睁看着苏禾远不顾形象跑进学舍,拿了什么出来,对上她眼睛才顿住脚步,恢复了举止有度。
“听闻陛下允你入朝,既入朝便为社稷之臣、江山栋梁。这支笔赠予你,望你……”苏禾远卡住,他向来充满了辞藻的脑海里忽地想不出任何该说的期望,从这个学生重新踏入秘书省的那天起,他就有些看不透他了,他的未来当是怎么样的,该不要做什么事,他更是无从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