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393)
阿白快速读完,里面提及了一部分京城对香膏的看好,和鸣水新出的一本可以教人如何辨认药材和救治疾病的书。他看向旁边,手抄本上写着“民医要略”四个字。
太守府。
“什么,京城来信了?!”盘着腿的韩北甫差点跳起来,刚一动,挑脚上燎泡的针就扎歪了,“嗷”地喊了一嗓子,他顾不上脚,对外面道,“快请进来!”
他脸上的黑眼圈遮都遮不住,京城里的那个油头粉面的纨绔早已在每日走在山涧之间、跑过各个寨子的时间里被磨成了一个糙汉。
益州郡不愧是当初他选择后被他爹揍了一个时辰的地方,山中隐户、瘴气毒虫疾病、常有的下山抢劫,加上山民和汉人的冲突,益州的矿藏和山中药材,都是这里的主要经济来源,除了银矿铁矿外,一些玉石矿被这里的地方士绅把守,个个都够让人头大的。
银矿铁矿在军队手里,为了维持军政两边发展,韩北甫跑伍家跑了许多次,半点没有旖旎心思。
西南山民的归顺并不是被军队打出来的,更像是借齐国政权压制士绅,因此,西南边防虽然名义上是防守东边的楚国,但未尝不是防范山民的意思。出了事还得靠军队平乱,他也不能从军队那里拿出来太多。富户们各有各的产业,但益州郡拿一笔微薄的粮税和矿产的费用后,其他的什么都拿不到。
更离谱的是,外面能卖到成百上千两的玉石宝石,在这里大概只需要零头就能从山民手中买到。
没有正规的商队,整座益州城都没什么商铺,商税收不上来,连骗带抢的山民交易年年出事,在山民们口中,他们都是“狡猾的中原人”。山民们和商队或是士绅的争端在小范围内甚至不会引来军队,闹到府衙也是各打五十大板。至于被掳走采矿的人,倒是时常能被军队从富户矿山找出来,军队和士绅的部曲之间关系也相当紧张。
刚到的时候韩北甫一心想做出成绩,后来想向三皇子求助有没有解决办法,又错过了通信时间,觉得羞耻。
畏难是普通人总会出现的情绪,他也想过一瞬间要不要回京去,但看着清颜阁迅速铺开的动作,有一群努力做事的少年人在身边,这个念头很快就烟消云散。要不是有清颜阁开放后一本正经交上来的商税,他连修一下官衙,整顿差役下去跑山路的钱都没有。
“是阿白回来了,这次进山怎么样?”韩北甫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太迫切,他有预感,京城来的信不会是废话,而是能帮他打破困局的利器。
毕竟之前,由清颜阁和商队领头,军队在背后背书,半死不活的地方内政做接应,以花朵种植来平稳西南的计划看似异想天开,但已经飞快与最先展开了买卖的两个寨子谈拢了。
山路难行,进山的商队漫天要价,山寨想买卖东西也别无选择。商队用公道的价格、允许他们参加商队和带山民出来等方式破开了他们的心房,最初种下去的花朵已经得到了收购,逐渐变成送往京城的第二批香膏。
有了第一次成功的交易,后面的就会顺利得多。韩北甫知道这次阿白等人去了更偏僻的山寨,除了京城外,也期待着山中的新消息。
“太守。”阿白笑着施礼,先递了信筒和书过去,又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块布,“这是山里寨子的嫁衣,一辈子只穿一次。”
韩北甫打开细细的纸筒,上面薛瑜只简单写了觉得是否可以在西南种植果树和购买楚国甘蔗的事情,顺便推荐了鸣水新出的书,让他因地制宜参考着带人修改。
“……若野有蔗,益州或可为东南也。”
就在他们的东南方,甘蔗饧作为豪富的象征,和盐一起成为了上层宴饮的快乐源泉,东南依靠边缘处的丘陵和山林种出了甘蔗,没道理气候更好的西南没有,没道理益州做不到。
一直在益州原本发展范围内打转的韩北甫眼睛亮了,购买楚国蔗苗或是寻找野生甘蔗的安排提上了日程。他还没看那本书,就被阿白吓了一跳,脸腾的红了,“这这这,嫁衣怎么能给我?!”
阿白意识到自己说话让人误会了,连忙解释,“是我们买下的人拿到的布料。这不是麻布,而是山中纺织的白叠子布。他们没有织机,纺布加上染色,几年也就出一匹。可白叠子花要是运下山,代替葛麻放进织机,白叠子布就能代替麻布。”
原本他也是不知道被那样慎重托付的白叠子花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直到他在行商的山沟里救下了两个被丢进山里喂狼的年轻妇人。
带着妇人回寨子才知道,她们就是寨中的人,娘死后始终无法怀孕的两个女孩家里恰好都出了小意外,就被当做了不祥之人,拿去祭山了。商队作为外乡人不信这个也就算了,寨中族老未尝没有让他们带走失去了家中依靠的女孩的意思,离开时妇人们只带走了两身嫁衣。阿白要做商队头领,对各种商品都是了解过的,迅速发现了嫁衣布料与他之前见过的不同,问起后族老也没在意,让他们去看了种着白叠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