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抢了男主剧本(265)
纸面上“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与“惦念度支”的嘱咐来回在薛瑜脑中回荡,流珠来送尚衣局送来的新官服时,见到她倒在几案后蒲团上,吓了一跳,“殿下这是?”
薛瑜把盖在脸上的字帖挪开,“有些事想不通。陈关回来了?”
流珠将官服放到杌子上,走上前接过那张字帖,柔声道,“不曾,是尚衣局送来的官服。殿下这个月长得飞快,又升了品级,通天冠朝服还在赶,先送来了新的官帽和衣袍。”
十五六岁本就是快速生长期,加上之前被压得太狠,薛瑜补上了吃饭和锻炼后,出宫月余,回来所有的衣裳都短了一截。在行宫时养完伤,后面几天每天灶上都炖的有骨头汤和鸡汤来补充营养,饶是如此偶尔也会猛地晚上被生长痛疼醒。
“我没去量体,怎么衣裳就做好了?”薛瑜有些懵。
流珠掩口笑道,“林妃娘娘早早遣人回来送了对照的尺寸,又放了余量,要是不合适,婢子先补一下,明日上朝后回来再改就是。”
对哦,她还得上朝。
薛瑜叹了口气。天没亮起床锻炼和天没亮就得去听各位大臣的你方唱罢我登场,烦人指数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但明天是皇帝回来的第一个大朝,她躲也躲不过去。唯二的好消息大概是钟大还没解除禁足,方朔瘫了也没机会上朝。
字帖的事暂时被放到了一边,好不容易挺过无聊的各种汇报,把皇帝离京后的各种动态在脑中过了一遍,薛瑜下朝立刻就跑去了将作监点卯。
薛瑜的官印还是昨天晚上常淮专门送来的,这次跟去秋狩的人里只有一个姜匠来自将作监,却因为贬官被留在了行宫,而之前因为印刷的事来围观过的几个官员都不知在做什么,以至于偌大将作监竟是连门房都不认得薛瑜。
被她的官印惊住的门人小心翼翼往内领路,一边碎碎念一边往外走的将作监官员突然见到一个陌生人,却是吓了一跳,“你是何人,擅闯……不不,是我失礼了,请勿见怪。这位郎君,可是来寻大监?大监上朝尚未回来,您是入内等等还是?”他很快反应过来薛瑜的官帽是从四品,喝令声一转,变成了和气。
将作监的各种摆设与薛瑜见过的度支部和工部完全不同,看上去不像是个官府衙门,反倒与天工坊后院有些相似。一些材料杂乱地堆着,只有位居正中的房子像是办公场所,其他建造得与工坊差不多。薛瑜收了打量的目光,闻言有些尴尬,将作监在上朝时一言不发,她实在没找到机会打听未来顶头上司是哪位,看来是她跑得太快,把上司落在后面了。
“少监初来,可看出了何处不妥?可有见教?”
一个温和的中年人声音从身后传来,拦住薛瑜的官员惊喜道,“姜大监!”
薛瑜跟着回头,施了一礼,“在下拜见大监。”
将作监大监姜墨人如其声,虽用词尖锐了些,但真的攀谈起来薛瑜便发觉他是真的想让她搞发明创造。最初遇见的官员听说这是除了自家被派出去公干的少监外新来的一位少监,眼睛都直了,晕晕乎乎地往外走,口中喃喃,“是那个三殿下?真的?”
初来新单位第一个时辰,薛瑜被领着走完了整个将作监,途中遭遇围观两次,惊喜欢呼三次,见过面的熟人一个。
她在最后一扇门前停了停,静静摆在木架上的风扇十分眼熟,金灿灿的风格更令人熟悉。薛瑜回忆了一下,确定不是她送给皇帝的那个,也不是天工坊拍卖上被买走的那个。
所以,这个时代匠人们搞创作的审美都是相似的吗?
见薛瑜驻足,姜大监笑道,“是不是还不错?殿下想先来改动风扇?”
“并无。”薛瑜有些招架不住将作监从上到下的热情,“我既为少监,不知此后该做何事?”
姜大监与她对视一会,“这……”
薛瑜听了一会,这才知道,少监之职就是大监的副手,虽然名义上将作监该有两位少监,但一直只有一个少监在做事,突然安排了薛瑜过来,连姜大监也没想好让她做什么。分摊原来那位少监手上的工作有点不合适,所以才有了进门后的参观,试图让她自己决定工作内容。
“我先看看这些年的兵械与农具记录手稿吧。”薛瑜说完,姜大监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
将作监保存着所有上交或者需要向齐国所治理地方普及的器械稿件,薛瑜被领到保存典籍的地方,从最新的开始看,第一个看到的就是曲辕犁,第二个则是雕版印刷,在兵械坊新制的风箱应该是还没有报上来。
薛瑜抽了张纸,记下要让行宫兵械坊总结最近出产,上报风箱的事。按照匠人们之前的说法,他们已经发现了换风箱后效率变快,可能只是缺少总结和少报。只在行宫一处使用风箱就太大材小用了,铁官坊的冶炼风箱也该更新换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