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红的是谎言果, 这圆的是储梦瓶。”新奇玩意儿一样一样地放在桌上,赤星耐心地逐个介绍,“这个是巨人的凿石锤, 坚硬无比, 连金刚石都能轻易砸碎。”
缪梨哇一声扑上来,拿起这些没见过的好东西细细赏玩, 目不暇接, 兴奋得小脸儿红扑扑:“这些都给我吗?”
“都是你的。”赤星道,“包括那些堆在库房里的金银, 随你取用。”
“拿了你这些好东西, 还要拿你的钱, 我也太贪心了。”缪梨把眼睛怼在储梦瓶瓶口认真地瞧,也没瞧出什么名堂, 她沉溺于钻研这些好玩实用之物,对金银这样的好东西反倒少了眷恋, “你拿回去吧。”
她忽然感到眼圈一冷, 好像从储梦瓶里窜出冷气来, 是赤星适时地伸了手替她挡住眼睛, 才不至于冻住眼球。
缪梨不在意的,赤星更不在意,抚了抚她眼周, 道:“懒得运回我的国家去, 放在这里给你当零用。”
“可你的国家在哪儿呢?”缪梨问。
赤星走到桌案边,取出魔界地图,往大陆中央随意一点:“在这里。中心坐标。”
“有这么个国家吗?”缪梨狐疑。
她忽见赤星手指点到之处,缓缓浮现出中心坐标的国名。
缪梨噢一声,慢吞吞道:“大概是我记错了。那么, 你就是那里的国王噢。”
“怎么,不信?”赤星道。
从缪梨脸上就能找着答案——她已经把“不信”两个字写满了整张脸,也不怕惹怒了跟前这位君主。
“当个小小的国王,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赤星道,“再说,不做王,也够不着你的标准,拿不到跟你相亲的入场券。”
“谁说我一定也要找个魔王当伴侣?”缪梨放下储梦瓶,认真地道,“我嘛,虽说做着女王,其实是个再普通不过的魔女,只要他是好的,跟我彼此喜欢,他是不是王公贵族并不重要。”
赤星眸色渐深,沉思不语。
过一会儿,他发觉脸上微微地发痒,却是那淘气的女王又摸到他脸上来了。
她的手指在他下颌线轻轻游移,仿佛枝条拂过湖心的触感,激得他心中波澜阵阵,恐怕再这么下去,就要耳根发红地失态,于是捉了她的手:“看来,我这张脸长得很对你的胃口。”
缪梨摸索半天无果,有些失望,闻言哼一声道:“你这不算什么,我见过更好的。”
赤星一听就来了火,咬牙道:“哦?不知是怎样的美男,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
缪梨扭腕子甩开他的手,抬起下巴:“我偏不告诉你。”
她跟赤星的这一幕,全落在德馥与德发的望远镜里。
德发就纳了闷了:“昨天不是还剑拔弩张,怎么过了一个晚上,变得这么好了?”
德馥也很纳闷。
毕竟她是知道缪梨心有所属的,也知道缪梨的性情,第一次喜欢一个魔种,不会轻易移情别恋,可铁一般的事实放在眼前,那讨厌的漂亮家伙刚走,缪梨神伤几日,如今见了赤星,好像就把旧爱抛在脑后,一味沉溺起新欢。
德馥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她准备把视距拉远些再看看,忽然从镜筒里赤星冷不丁转过头来,往这边望了一眼。
那一眼似笑非笑,可威力不小,一下看得德馥冷汗连连,仿佛火蛇由他那一眼燎了过来,窜入她的肺腑,放肆灼烧。
可怕!
德馥吓得赶忙把望远镜扔了。
缪梨要跟赤星亲近,类似的情景不用望远镜偷偷观察,用肉眼正大光明地也能看见。
两日后的一个夜里,德馥吃惊地发现她的女王不仅疑似移情别恋,还做了偷看的小贼。
彼时夜深,王宫里的魔种大多睡下了,德馥习惯性查房,没看见缪梨在卧室里,连忙出来找。悄无声息穿过长廊,发现缪梨正在赤星住的客房前鬼鬼祟祟。
缪梨小心翼翼拧转门把手,发现房门没有锁,不由暗喜,越发轻了手脚,缓缓地、缓缓地把门开出容她通过的宽度,正准备溜进去,不成想背后伸来一只手,一下把她拉出了这罪恶的深渊。
缪梨受惊,险些叫出声,好在飞快地捂住了嘴巴,等发现那只抓包的黑手是德馥,顿时放松下来,更不用叫嚷。
“你干什么?”缪梨小声责备。
“这是我要问的。”德馥瞪着她小声道,“你在干什么?”
“我想进去看看。”缪梨道,“就看一眼。”
德馥真是恨铁不成钢:“你就算再想看男的睡觉,也不必这么猴急,跟他才认识几天呐!”
缪梨顿时涨红了脸,不过黑灯瞎火,德馥也看不见。
她一摆手:“你想哪儿去了!我只不过是想看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