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
一声清脆的呵斥。
高举的斧子重重劈下,陈晨和齐臻有如泡沫消散,瞬间不见了人影。
脖颈上的桎梏松开,氧气得到补充,伴随着余留的眩晕感,容程看到一个早就忘记面容的人。
苏小白。
有如多年前的那个夜晚,凭空出现在他眼前,她笑眯眯的摇着手,见面还是那句老话。
“好久不见!”
被人掐住脖子,都躺平不反抗的容程,终于不再淡定了,他在震惊中睁大眼。
苏小白,她为什么,长着一张苏幼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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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保镖和来访的几人,已经对峙到白热化的程度,以至于原本在隔间小憩的福伯,都不得不被喊醒,加入到针锋相对中。
董事、股东的反应,在他的预料之中,只是来的得比预计的时间要更早。或许是因为再怎么防备,医院人多嘴杂,还是走漏了风声。
福伯人老,眼却不昏花,认出面前几人中有他眼熟的。
这帮子人,多年前就曾经反弹过,在董事会反水不成被容程压制了几年,明面上的刺头有的释出股权退出了容森集团,有的解除了董事身份只当个分红而不参与经营的股东,这会子又死性不改,跳了出来。
“老先生,我们都是容总多年的朋友,下属,他生病过来探望一下,不算什么为难的要求吧,合情合理,为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说话的,正是眼熟的那位。
他和容程,可算不得什么朋友,若真论起被赶出董事会的经过,仇人也差不离。
福伯坐在轮椅上挡住门口,摆明了不让人进去。他稳如泰山,面色不见喜怒,语气不急不缓,垂着眼皮子说,“感谢大家的心意,只是医生叮嘱了,少爷现在需要静养,等他醒来后我会向他转告大家的关切。”
最后关切两个字,说得尤其重,隐隐约约在讽刺。
可是来都来了,哪里是几句话就能打发走的。
另一人皮笑肉不笑,“容总到底生了什么病,重不重,我们不知道情况,心里总挂念着不放心。”
“要不让我们见见医生吧,容总需要静养,医生总不用吧!”
“就是,董事会开到一半暂停了,关键的事情都处理不了,医生要是说容总暂时没有办法主持会议,我们再选一个人出来主持也可以。”
“行不行,给个实话吧!”
“我听我在医院的朋友说,容总状况不乐观,问题出在脑子,不是什么普通的外伤!”
……
福伯冷着眼,看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拉抬,捧哏,突然有些明白少爷这些年管理家族事业时的漫不经心,还有意兴阑珊是为了什么。
如少爷所说,公司只要不怎么亏损就好了,管那么多干什么呢,反正赚更多的钱,分再多的红,这些人也不会感恩戴德,找住机会就会来落井下石。
蝇营狗苟,勾心斗角,光和这些人站在一块,都觉得面目可憎得恶心。
正恍神间,身后门“啪嗒”一声打开。
刚才还争吵不休的几人,听见动静下意识都收了声,看见里面门打开了,个个探着脑袋往里瞧,好像隔着一个房间都能瞧见容程一般。
其实哪怕门打开了,也只能看见病床的床脚,连上面躺没躺人都不知道。
苏幼青嘴角微微向上扯动,和福伯对了个要他放心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向众人。
“既然大家都这么热情,少爷说,请你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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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诡异的安静。
刚才还咋咋呼呼,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既疑心是不是容家人耍的空城计,又不想错过一探究竟的机会,犹豫中迈着慢腾腾的步子,终于还是进了病房。
容程确实醒了。
他半倚靠在床上,一醒来,就将身上用于监测的仪器管线给拔了个七七八八,病号服上的扣子大半没有扣,虚掩中露出锁骨线条和雪色肌肤,看上去冰冷,潦草,又禁欲。
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任谁无论在梦中,现实,都有一堆人在旁边吵吵闹闹,情绪都不会好。
何况像他这种有起床气的人。
凌厉的目光在几个刺头身上掠过。
他声音不大,因为许久没喝水还有些暗哑,却依旧能像钝刀子一样,在站得畏手畏脚的几人身上又割又磨。
让他们疼,让他们痛,让他们害怕到像只缩肩躬背的鹌鹑。
“你们是来看我的?”
“是是是。”
个个捣头如蒜。
“听说有人闹事,想代替我主持董事会,甚至重新选董事长?”
“没有的事,没有的事。”
齐齐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