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穿之余生之诺(357)
若事实当真并非如此,且还恰恰相反。
那么,能够送出东越凤印的司徒晏的真实身份为何,已然唿之欲出。
仔细想来,司徒晏当初也并未承认过,他乃藩王之子。
这一误会,完全是阿诺尔自行推断的。
思及此,阿诺尔顿觉恍然大悟,哭笑不得。
同一时间,日夜兼程赶回都城的司徒晏,早已料到,他的真实身份将于今日暴露。
然而,他此时此刻却顾不得此事了。
回到王宫后,早已因保色药剂失效而恢复真容的司徒晏,更衣之后,片刻不曾休息,直接命人深夜传唤朝中重臣,进宫议事。
降下一连串旨意后,司徒晏亲自遣兵调将,意于次日一早带兵前往北境边关。
临出发前,司徒晏去了一趟慈安宫,拜别王太后。
“王上英勇,必能凯旋而归。”
王太后红着眼眶,送上一碗践行酒。
司徒晏安慰道:“母后尽可安心,孤王如今已有内力护体,即便上得战场,亦有自保之力。”
话落,司徒晏接过那碗酒一饮而尽。
王太后捻帕擦了擦眼角,扯唇笑得十分勉强。
司徒晏薄唇紧抿,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说道;“孤王有一事不明,望母后指点迷津。”
王太后抬手屏退左右,方道:“何事?”
司徒晏凝目看着她,轻声说道:“母后可还记得前太医院院首顾仲顾太医?”
王太后脸色微变:“顾太医早已因其医术不精,被你父王革职驱离王都。王上从何得知此人?”
司徒晏心内风起云涌,面上却分毫声色未露:“孤王此番离宫,曾遇一人,容颜昳丽,眉眼之间竟与母后有着八分相似,唇鼻脸型肖似父王。”
“此人医术卓绝,自称是吾东越前太医院院首顾仲顾太医传人。然,孤王长住王宫十余年,却从未听闻过顾太医大名,心下生疑,便命人查探了一番。”
王太后闻及此言,脸色已然变得惨白如纸。
司徒晏接着道:“母后可知,孤王查到了什么?”
太后神色恍惚,喃声问道:“查到了什么?”
司徒晏说:“孤王查到,顾太医离宫之日,正是孤王诞生之日。查到,顾太医离宫之因,并非因其年事已高故而告老还乡,而是因领父王密旨而去。
“查到,顾太医的传人,竟是与孤王同年同月同日生,诞辰只比孤王晚了一刻钟。除此之外,孤王还查到……。”
听到这里,王太后勐然摇头,厉声呵止:“够了!王上,不要再说了!”
司徒晏面不改色,沉声说道:“母后亦知,孤王竟有一位同胞亲弟,流落民间?”
“王上……”王太后动了动唇,却没能说出完整的话来。
司徒晏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不休的心绪,说:“孤王欲接王弟归宫,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王太后大惊失色,连连摇头:“万万不可。双生子乃为不祥之兆,此事一旦披露人前,必会动摇国本。”
司徒晏犹不死心道:“王弟与孤王,长得并不相象。”
“那也不行!”王太后斩钉截铁道:“时至如今,东越立国尚不足三十年。外有强敌环伺虎视眈眈,内有藩王造事蠢蠢欲动,绝对不容任何闪失!”
“母后的意思,孤王……明白了。”司徒晏面色平静的拢手,行下一礼拜别:“望母后保重身/体,静待孤王凯旋而归。”
太后敛下面上异色,殷切叮嘱道:“王上切记,穷寇莫追!”
“母后教诲,孤王必谨记于心。”司徒晏颔首应下,转身大踏步离开此地。
——
顾仲,字孟平,曾任东越国太医院院首,长达近十年。
十二年前,于东越晏太子诞生当日,领当今圣上密旨离宫,对外宣称因其医术不精被驱逐出京。
仅三日后,顾仲于还乡途中捡到遗孤一名,养在身边悉心照料。
此子现年十二岁,与晏太子同年同月同日生,五官轮廓肖似当今圣上,疑似与晏太子一胎双生之子,当诛之。
这番言论,乃是司徒晏十二岁那年,莫名收到的一封密信上所书。
当年,司徒晏只当那是无稽之谈。。
再加上他本就无心王位,便不曾深究,信上所言是真是假。
后来,先王于病逝前告诉他,那封信其实是他以左手亲笔所书,而后派人秘密送到他手上的,目的只是为了测明他的容人之量。
先王咽气前还夸了他,做的很好,圣心仁慈,乃百姓之福。
经此一事,司徒晏彻底打消了,某日能突然冒出来个王弟和他抢王位的妄想,老老实实的登了基,坐上了东越国的王位。
初见阿诺尔时,司徒晏便该起疑心了,最终却因人有相似,而未曾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