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穿之余生之诺(319)
并且,镜中那人眼尾还泛着些许嫣红之色,配上他那双墨如点漆的狭长凤眼,难免显得他的整张面容过于阴柔了些。
整体看来,镜中那张脸与他仍有几分相似,却又不会让人误以为那张脸就是他的脸。
若是没见过他的真容的人见了这张脸,更不会将两者联想到一起。
如若不是抬手摸过之后,发现眼角那颗泪痣并不是长出来的,而是画上去的。
如若不是看过自己现在这双手,还是自己原来那双,身/体也是自己原有的身/体,且还并无任何不适之处。
司徒晏险些以为自己遇到了诡异事件,借尸还魂醒在了别人的身/体/里了。
看着那镜中之人,司徒晏仅仅只是惊讶片刻,很快便镇定下来。
甚至他还有闲心在踏出房门之前,借着铜镜整理了一下稍显凌乱的外衣,再将略显松散歪斜的发冠扶正束紧。
卧房门外是一处院子。
此时这处院子院门大开,门口有几个孩童正在玩闹。
院内树荫下,一位眉心生有鲜红孕/痣的少年哥儿坐在长凳左端,正在为一位老人诊脉。
细看之下,那位少年哥儿的面容竟与他此时的相貌,有着三成相似。
看清他的模样的那一瞬间,司徒晏不由自主的怔愣了一下。
诊脉的老人身后,还站着几位衣着干净整洁的村民,似是在排队。
长桌另一端放着一个药箱,桌后站着一位身形高壮的少年汉子,正在为诊过脉的村民照方抓药。
司徒晏一脚踏出卧房门口,入眼的便是这么一幕。
有村民抬眼瞧见了他,当即笑了起来。
只听他道:“司郎中,快看,你家阿兄醒了哟!”
司徒晏看到,眉心生有红色孕痣的少年哥儿听到这话,忙偏头看向他,目光澄亮满是惊喜之色。
那少年哥儿看着他展颜笑了一下,回头便嗓音清朗而又不失柔和的,同后面排队的几位村民说:“各位大哥大姐叔伯婶婶,今天就到这里吧。劳你们明日再来。”
村民们纷纷笑着应了:“好说好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司郎中若是有事,尽管来找我们。”
阿诺尔站起身,隔着木桌,歉意十足的朝大家抱了抱拳,道:“那就多谢各位体谅了。”
“司郎中客气了。”村民们摆了摆手,纷纷散去。
阿诺尔亲自为最后一位老人患者抓了药,一边叮嘱他用药禁忌,一边将之送出院门。
门外玩耍的孩童已然跟随村民们散去。
阿诺尔回身关了院门,这才笑看着仍站在卧房门口处的少年,说:“你醒了,感觉身/体如何?可有不适之处?”
阿诺尔边说边行至少年身边,拉起他的衣袖,引他往树荫下的桌边走。
许是因为他的笑容太柔和,也兴许是因为他的态度太过熟稔,就仿佛两人本就相识一般。
司徒晏愣愣的看着他,竟没挣扎,任他将他拉到了长桌左端落了座。
若是熟悉司徒晏的人看到这一幕,怕是要惊的下巴落一地。
直到手腕被放在了垫枕上,三根微凉的手尖搭上腕间脉搏处,愣住的司徒晏这才堪堪回了神。
他看着眼前之人认真为他诊脉的模样,本想抽手,却又莫名一动未动。
左脉探完,阿诺尔让他换了只手,又为他探了右脉。
片刻之后,阿诺尔才收手言道:“迷/药的药效已经尽数排解。只脾胃有些虚弱,往后几日需得食用软食,少食多餐。如此修养几日,你的身/体便无大碍了。”
司徒晏随之收手,面上表情不显,张口便问:“汝是何人?此为何地?现为何时?”
少年嗓音清冽,声如珠玉,十分悦耳。
阿诺尔听之甚喜,不由弯唇笑着说道:“我姓司名诺,你可以唤我”阿诺尔”。如你所见,我是一名郎中。这里是红枫村。今天是七月二十六日。”
司徒晏剑眉微挑,觉着这答案太过含煳。
他进一步问道:“此地可是位于东越国境内?现今可是永华三年?”
阿诺尔颔首言道:“是。”
司徒晏颇有些得寸进尺道:“此地距离都城远否?”
阿诺尔毫不迟疑的实言相告道:“不算太远,但也不算太近。骑马的话,约三两日便可到达。步行至少约需半月之久才能到达。”
话落,阿诺尔放缓语调,稍稍压低嗓音,安慰道:“你无需担心,如今你已经安全了。我可以向你保证,短时间内,绝对没有人能找得到你。”
看来这位就是让他出现于此的罪魁祸首了。司徒晏这般想着,便直接问了出来:“带孤……咳……咳,带吾出王宫的人,是汝?”
一句话,司徒晏说着说着咳嗽了两下,才算说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