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难嫁(165)
关氏犹不知所措着,维枃却倒了一盅酒给她说:“这是你该得的,我为长兄,照顾弟弟妹妹们是应承担的责任,但我因有职务在身,不能时常在家,你替我接过了这个责任,无尤无怨,尽心尽力,是一个很合格的长嫂。我也该敬你的,你先喝了他们敬你的这一盅,我再敬你一盅。阿碧,你辛苦了。”
关氏脸上更红,气恼的瞪了丈夫一眼,揽了衣袖,喝下那盅米酒。
几人坐下,维枃果然又取酒给关氏倒了一盅,关氏拦都拦不住,偏维枃也站起来,举盅敬她:“阿碧我妻,得妻如此,是我之幸,夫复何求,阿碧,与我喝一盅吧。”
关氏忙乱站起,不得不举盅,臊的不行,只能嗔怪维枃:“你这人……真是……”
没奈何,只得喝了一盅酒。
宴上诸人皆笑:“守直兄,不愧是大丈夫。”
维枃受的坦然,说:“男子汉大丈夫,自要能屈能伸的,在外需刚直,在内须怀柔,与妻子温柔,能体察妻子的辛苦,并心存关爱之心,才是男子真正的品格。若连妻子的辛苦都体察不了,不存敬重呵护之心,则与畜生何异?”
几个作妹夫的互相觑了一眼,不得不点头应是:是是是,大舅兄说的是,我们记下了。
哎哟今日这宴吃的,心惊胆战呀。
徐知安看看左右,好似没听出维枃话里有话,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子薰鱼酿豆腐给玲珑放碗里:“多吃些,你也累了一天了。”
一左一右两个姐夫:……徐妹夫你这有点失了厚道啊!
第60章 活法 衡量轻重利弊
玲珑想让常家兄弟去家里住, 维枃不应,说他是长兄,妹婿上京来赴试理应住他家里, 且她们夫妻两个将将回来, 许是家里一应还未妥善安置好,就不必再添忙了。
常姐夫也说不必搬走了,眼看着要考了, 且在这里沉静几日,攒攒精神,待考完再去徐府住两日, 再与她说关于茹婳和孩子的事。
也行。
遂与维枃夫妇告辞, 趁着夜色回了家。
这一天里, 贺嫂子也没歇着, 就着家里有的食材,做了几样南点,备着走亲戚家用。
玲珑回了家, 先问贺嫂子:“厨上还有火没有?”
贺嫂子说:“没全熄了, 姑娘可是要些吃食?”
玲珑说:“给我们俩煮一碗酒酿蛋,今日的菜味道太重, 如今胃里齁腻齁腻的, 想喝一碗甜汤解解腻。
贺嫂子说:“上京城里的饮食口味重,姑娘这几日出门不如揣几颗梅子糖。”说完就去厨房煮汤了。
玲珑回了屋, 徐知安已换过了衣服, 就着一身七成旧家常衣,疏懒的坐在桌前喝茶。玲珑走他身边坐下,这才问道:“席间大堂兄话里有话,是什么缘故?”
徐知安说:“在敲打陈姐夫呢, 他自入京后,就不曾用心潜读过,三天两头的与人游耍赴宴,他诗写的好,很传出去了几篇,又年轻英俊,许多人都称他是少俊英才,呼声一时高。与他相交之人,良莠不齐,他也不辨,只要有人邀他,不拘在什么地方,他都去。京都人称他是柳郎再世。”
玲珑听的一脸恍惚:“我初见他时,他正与三姐姐交换信物,那时他还是个腼腆的小郎,怎么两三年不见,他就疏放至此了?这算什么?还未科考呢就“春风得意马蹄急,一日看尽长安花”了?柳郎再世,难道还是什么好称呼不成?他听着竟没觉不妥?”
徐知安倒茶给她:“哪里能没觉出来?只是他如今有些骑虎难下之势,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再是后悔,也于事无补了。”
玲珑想起几日前四娘子说,三娘子自成婚后,好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多爽利一个人,如今全是一副贤良淑德之态,伺候她婆婆也极尽心。
能让一个性子娇纵的女孩子俯首甘为另一个人换了性格,除了爱情还能是什么?若陈小郎真是做了放荡不羁之事,三娘子知道后,该有多伤心?
玲珑就问他:“依你看,他是得意便猖狂了还是一时迷失了?”
徐知安看她挺急切,就说:“大约是都有的,陈姐夫少年得志,心性又锐利,有功利心也难免,只是京城里情势比冀中复杂的多,他一头撞进来想博个名声,反被人牵制住,弄巧成拙了。这一场,他上不了榜了。”
虽如今局势艰难,然朝廷选才,仍是遗用着以前的规矩,内阁取官还是以务实性为首量标准。陈小郎纵是诗仙在世,实务不通,依然不会选录他。况又传出了那样薄幸的名声。
玲珑就叹:“如是这般,他上不了榜反是一场幸事了。”吃一堑长一智,他若能沉下心来取吸这次的教训,以后行事就不会这样轻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