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玉清风有些严肃的语气,林晚江恍惚抬眸,眼尾又泛起了红。
玉清风一愣,急忙放缓语气,安抚道:“先,先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他以为是自己的语气吓到了林晚江,心内涌起一丝愧疚。
他本就不善言谈,尤其是管教徒弟,从小到大他都未对林晚江说过一句重话。
林晚江抿了抿唇,忽然开口:“师尊,您别问了。”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实在难以启齿。
他知段绝尘年岁尚轻,不通情事,身子敏感实属正常。
但那轻微的触碰却令他起了反应,这着实吓到他了。
几乎是瞬间,不堪的记忆齐齐涌入脑中,也令他整个人彻底陷入了疯魔。
玉清风叹了口气,只是说道:“罢了,一会儿你去看看他。”
林晚江心有不愿,却念在自己伤了段绝尘,还是点了点头。
*
用过早膳,玉清风便拖着林晚江去了段绝尘院中。
“江儿,快去。”
他催促了一声,便留下林晚江,转身走出了院子。
林晚江望着那扇紧闭的门扉,犹豫了片刻,终是抬起了手......
第6章 阴魂不散
咚咚咚......
房门被敲响,林晚江再想收手,已然来不及了。
过了片刻,房内传来一声轻语:
“何人?”
听到段绝尘的声音,林晚江咬了咬牙,低声道:
“是我,师兄。”
林晚江话音刚落,房内传来急促脚步,听那急切的模样好似等了他许久。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林晚江抬眸便对上了一双红肿的眸子。
段绝尘额角绕着纱带,满头青丝凌乱的披在脑后。
他的脸颊有些青紫,嘴角还留着尚未愈合的血痂。
林晚江心内一紧,心虚的不敢同他对视,可那视线下移便见修长的颈子遍布抓痕。
见林晚江久久不语,段绝尘红着眼眶,忽然唤道:
“师兄......”一声低语掺杂鼻音,沙哑而委屈。
听到这声音,林晚江咬了咬牙,还是说道:
“昨夜是师兄不对,师兄身体不适,怕是生了癔病。”
任凭他舌灿莲花,也无法解释自己的失控,不如信口胡诌。
段绝尘不语,却忽然伸出手,扯住了林晚江的袖子。
林晚江眸间一震,下意识的想甩开,却生生忍住。
他听段绝尘低声道:“师兄,进来说吧。”
林晚江顿了顿,还是挣脱了段绝尘的手,他淡道:
“师兄还有事,总之昨夜并非本意,着实抱歉了。”
说罢,林晚江轻挥衣袖徒留一个冷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院中。
段绝尘站于门廊,望着那远去的背影,愣了半晌。
待他抬眸,眼尾泛着红,眸间含着泪。
他该怨吗?
他不该,他活该。
*
虽是初夏时节,气温仍旧闷热,整个天海三清好似一座大熔炉,惹的林晚江心烦意乱。
他行至演武场,欲要发泄烦闷,奈何见场中刀光剑影,少年人热血澎湃愈发焦灼。
青囊峰虽以奇门阵法著称,但峰内的演武场依旧大气恢弘。
林晚江依靠在白玉石柱上,恍惚的望向高悬的牌匾。
‘青囊峰’三字笔锋飘逸不凡,隐隐透着门内人的风骨。
“大师兄!”熟悉的嗓音传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亮。
林晚江侧眸,便见一高挑少年朝他稳步而来。
竟是晏长安这傻小子。
少年一袭莹白弟子服,纤长墨发高高竖起。
他生的一副好皮囊,少年英姿天之骄子,俊眉细眼过目不忘。
晏长安一见林晚江便笑的眉眼弯弯,抬手剑光一闪,将一柄长剑抛给他。
林晚江抬手接过,歪头笑了笑:
“怎地?大公子今日悠闲?前来这青囊峰巡查?”
晏长安也笑了笑:“师兄莫要拿我说笑,这月轮到青囊峰了。”
林晚江一听便知发生了何事,晏长安为掌门独子,从小便被其以厚望。
为了将来让他接手整个天海三清,这门内的十二峰每月一峰去听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得半分闲暇。
林晚江挑眉看他,笑道:“这么快?被那铸剑峰赶出来了?”
晏长安有些尴尬,只是看了看林晚江手中的剑,他答道:
“这便是这月的成果,柳长老说不合格。”
林晚江看着那柄通体乌黑的长剑,只是笑道:
“师兄瞧着甚好,明年继续吧。”
晏长安嗯了一声,随即唤出自己的佩剑,笑着指向林晚江。
“师兄可愿同我切磋一二?”
林晚江不语,只是拔开剑鞘,刹时刀锋凛冽,怎奈剑身却是歪的......
晏长安见状愈发尴尬,若是让林晚江用这个,如何看都有些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