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与现实再次重叠,随即戛然而止。
“师兄......”
一声轻语沙哑至极,段绝尘一开口又吐了一口血。
嗅到浓重血腥,林晚江眸间一震,猛的抽回长剑。
少年身子一软,怦然倒地。
“阿尘!阿尘!”
耳畔传来焦急的呼唤,段绝尘缓缓睁眼,对上了一双泛红的眸子。
那上挑的眼尾,好似有颗冰晶滑落。
他淡道:“无事。”
未中要害,只是利刃穿胸,剧痛难忍。
林晚江闻言,急忙去查看他的伤势,心内愈发愧疚。
他知自己又疯了,和赵姝相同的遭遇,令他一时魔障。
这人是段绝尘,也不是段绝尘。
这一世,他们没有重蹈覆辙。
这人是他的师弟,除了有些反常的断袖之癖,并未做出不可挽回事。
他又为何要将前世那人的过错,强行附在这少年身上?
思及此处,林晚江垂眸不语,心内愈发愧疚。
段绝尘抬手,虚弱的擦干唇边血迹,又道:
“真的无事,师兄......师兄许是被那邪祟,蛊惑了。”
林晚江眸间泛红,忽然伸手将衣摆彻底扯烂。
他轻声道:“先包扎一下,师兄定会带你出去。”
段绝尘虚弱一笑,这次这人温柔了许多。
林晚江轻拭眼角,又道:“你为何不躲开?”
这一世的段绝尘,除了断袖之癖,还有些痴傻。
刚刚就站于原地看着他发疯,见他要杀人也不知躲避。
段绝尘不语,只是望着林晚江的侧脸,抬手摸了摸他的鬓发。
他轻声道:“阿尘痴傻,不知疼痛。”
他是痴傻,疯魔无法教化。
若他知痛,便也知他人痛了。
林晚江心有愧疚,却也忍不住骂了一句:
“若你真死了,也莫要回来缠我。”
他冷道:“师尊定会将你打的灰飞烟灭!”
段绝尘眸间一暗,忽然摁住林晚江的后颈,对着那白皙的脸颊亲了一口。
林晚江背脊一僵,猛的勒住布条。
小畜生眉头一皱,险些被他勒死。
林晚江抬手,用力蹭着脸颊,一颗心好似脱缰的野马。
他骂道:“段绝尘你找死!”
语必,下意识的抬手想去打,见他面色惨白还是放下了。
段绝尘怔怔的望着他,忽而歪头一笑:“阿尘不舍得死。”
他望着林晚江的颈间,视线在那修长的腰身游移。
他又道:“师兄所说,可是真的?”
林晚江咬了咬牙,冷道:“何事?”
长眉一挑,段绝尘强撑起身子,对那美人附耳轻语:
“师兄说,要将阿尘压在身下,让我啼哭讨饶一整夜。”
林晚江喉结滚动,刚要推开段绝尘,却听他又道:
“反正阿尘想同师兄试试,上下又有何区别?”
林晚江眸间一震,忽然伸手扼住了段绝尘的喉咙。
他骂道:“下流!”
段绝尘强忍不适,哑声道:
“只对你下流。”
二人对视半晌,段绝尘眸间含笑,一双浅棕眼眸藏着窗外飘雪。
林晚江猛然松手,悄悄换了口气。
只觉这小畜生道行高深,生来便是个风流种。
平复心绪,林晚江淡道:“走吧。”
语必,转身就走。
段绝尘低笑一声,强撑起身子,脚步踉跄的跟了上去。
二人出了房门,一边躲着四处游荡的赵姝,一边防着已起尸的吴远。
红楼之内层层叠叠,又是寻觅良久。
风雪越下越大,落于地面瞬间瓦解,结上一层冰晶愈发难行。
段绝尘忽然开口:“师兄你看。”
林晚江脚步一顿,刚一抬眸,胃中一阵翻滚。
他见不远处的厢房,门扉大敞,门廊处挂着两摊烂肉,鲜血淋漓。
虽不成人形,但林晚江知晓,应是被赵姝杀死的吴家二子。
二人缓步前行,见那雪地之上印着两排歪扭的血脚印,却不见赵姝身影。
“走!”林晚江说罢,快步跑进厢房。
本以为这是赵姝的洞房,谁知入内才发现只是普通客房。
二人刚要离开,幻境再次出现。
屋内血腥弥漫,夹杂着男人的汗液和不可言说的旖旎之气。
嗅到这气息,林晚江浑身一震,他急忙克制心魔,静心看去。
房内的赵姝发髻凌乱,浑身遍布血痕,正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他没有哭喊,只是一言不发,双眸紧闭安静的像个死人。
吴二宝餍足的叹气,边系着腰带,口中吐出轻薄之言。
“这贱东西竟是个男人,真恶心!”
吴大宝舔了舔唇,只是笑自己弟弟:
“你刚刚舒爽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话音刚落,便听到吴三宝放肆的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