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鞘通体似白玉无暇,剑一出鞘便泛着凛冽寒光。
剑随其主,刀刃锋芒内敛,取人性命却从不沾血。
见那长剑重现眼前,林晚江眸间一震,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长情......”
他低喃一句不敢再看,眼尾泛着红,眸间含着泪。
断尘绝尘,绝情不过段绝尘,可那手中持的剑,偏生唤长情......
“阿尘的剑瞧着甚好,若江儿也喜欢,为师便去铸剑峰讨一把。”
听到玉清风提及这剑,林晚江勉强一笑:
“不劳师尊费心,江儿的剑很好。”
玉清风不知隐情,可他却知晓。
前世的段绝尘,便是用这把长情剑,刺穿了玉清风的心脏......
“江儿也该换把剑了,再过几月便是冠礼了。”
听着玉清风自顾自说,林晚江如鲠在喉,只得看向擂台。
耳畔传来兵刃碰撞之声,台上二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段绝尘出手干净利落,白衣翻飞,剑法自成一派。
晏长安愈发认真,被这咄咄逼人的气势,激出了血性。
临的靠近,他忽然低语:“师兄生的美,但他为男子,莫要小瞧!”
他这般警告,只因段绝尘的神情太过怪异,他瞧着林晚江时,那眸间总是沾着星火。
林晚江长的美,这门派内无人不知,但那般看他还看的坦荡,唯独段绝尘一人。
段绝尘抬眸看他,随即浅笑:“晏师兄多虑了。”
语必,又是一剑直冲心头。
晏长安急忙抬剑去挡,嘭的一声被震退了几步。
他看向段绝尘,眸间也多了些火气,只觉这人年纪轻轻却招招狠辣,戾气十足。
段绝尘未给他时间,瞬间闪身而上,剑锋凛冽手上毫不留情。
台下传来一声低语:“师尊,江儿累了,先行回去休息了。”
段绝尘眸间轻颤,忽然止住脚步。
晏长安始料未及,还未收力长剑猛然刺进他的肩头。
噗嗤一声鲜血四溅,场下传来众弟子惊呼。
“段师弟受伤了!”
林晚江脚步一顿,下意识转身去看。
一阵血腥传来,身旁的玉清风瞬间跃上高台,一把扶住了段绝尘。
“伤的重吗?”
听到玉清风在问,段绝尘摇了摇头:“无事。”
晏长安早已愣在当场,想要拔剑又怕段绝尘再次受伤,他急忙道:
“段师弟,抱歉,我......”
见他连话都说不清,玉清风叹了口气,指尖轻挑晏长安的剑应声落地。
“江儿,快带阿尘去仁心峰。”
听到玉清风的话,踌躇不前的林晚江,还是跃上了高台。
“无事吧。”
听到林晚江的声音,段绝尘皱了皱眉,低声道:“师兄,我疼。”
林晚江暗暗叹气,抬手扶住了段绝尘,极不自然的带他走下高台。
行至仁心峰,林晚江一路无话,段绝尘却好似没了骨头,一直依靠在他身上。
*
“无事,皮肉伤而已。”楚正悠看完,便走到一旁净了净手。
林晚江急忙道:“劳烦楚长老了。”
他看了看段绝尘,淡道:“这位是仁心峰峰主,唤楚长老便好。”
段绝尘抬眸看去,是个胡子花白的老者,身穿一袭水绿长袍,瞧着眉眼慈悲。
他跟着林晚江道:“劳烦楚长老。”
楚正悠摆了摆手:“这门内十二峰各司其职,救死扶伤便是仁心峰分内之事。”
他看向段绝尘,有些诧异的道:“你这孩子打架了?”
他见段绝尘脸颊青紫,沾着灰的额头粘着蹩脚的纱布,颈间也是血污一片。
刚刚还未细看,本以为只是跟晏长安切磋受了伤,没曾想身上还有别的伤。
林晚江心内一紧,却听段绝尘道:“同门内弟子闹了口角,师尊已经罚了。”
楚正悠微微皱眉,只是说道:“定要记得这门内不可私斗,莫要让你师尊为难。”
“先去洗洗身子,干净了再上药包扎。”
段绝尘顿了顿,低声说道:“手臂抬不起来。”
楚正悠看了一眼林晚江,忽然说道:
“江儿,去后头帮你师弟沐浴,切记伤口不可沾水。”
林晚江一愣,颤声道:“我帮他沐浴?”
楚正悠捋了捋胡子,不耐的嘟囔:“快去,又不是姑娘家。”
林晚江刚要拒绝,却听段绝尘道:“不劳烦师兄,阿尘自己可以。”
见他踉跄起身,楚正悠无奈的道:“我去,不就是沐浴,又不用多久。”
林晚江咬了咬牙,急忙道:“怎能劳烦楚长老。”
若是让玉清风知晓,定会说他不懂事。
今日仁心峰休沐,峰内弟子几乎都下山了。
如今虽没得旁人在,但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一峰之主,为个小弟子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