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莲人设不能掉(穿书)+番外(526)
张院使脸色凝重地给咸绪帝施完诊,跪倒在太后脚边,脸色遮掩不住的灰败,“太后,陛下怕是、怕是没多少时日了。”
这话一落,寝殿内的所有宫人立马齐齐地跪了下来,瑟瑟地埋着头,不敢抬起。
太后顿时站起了身子,身子一抖,像是有些站不稳。
纵使朝臣心里都有了预料,但此时面对张院使所言也是心中一颤,呼吸声都急促了几分。
“这、这可如何是好!”浑浊的泪水从太后眸中滑落,太后瘦弱年迈的身躯颤栗不已,华贵宽大的衣袍将她衬托的更加苍老。
颤颤巍巍地朝床榻走去,太后却似是眼前一黑,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在地,幸好身旁的宫人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
芮阁老沉声道:“太后要保重凤体啊!”
话落,躺在床榻上的咸绪帝再次面色痛苦地口吐鲜血,众人一惊,张院使连忙上前,那血却是止都止不住。
殿内再次乱了起来,看着面色如此苍白的咸绪帝,在场的朝臣都眼含热泪,悲痛万分,唐老太傅朽迈颤抖不已,一声声地叫着陛下,字字泣血。
这声音传到殿外,不少朝臣都知咸绪帝情况怕是不好了,不免叩首在地,心乱如麻。
一直到后半夜,咸绪帝的情况这才勉强稳住。
深夜阴森,不见明月,殿内纵使点着火光,却依旧昏暗莫名。
几位辅政大臣依次而坐,面色凝重沉沉,尤其是唐老太傅,至今仍是老泪纵横。
太后命人上了茶,红着眼眶,满脸悲痛,深深地喘息着,这才好似好受一些,不知过去了多久,她这才好似压下这一腔哀伤,安慰了唐老太傅几句后,开门见山道:“陛下如今的情况几位大人想必都看到了,哀家虽然不想说这晦气话,但是为了大齐日后江山能够稳固,却也不得不提。”
众位大臣心中一紧,一听太后此言,便顿时明白过来太后想要说什么。
唐老太傅心中痛切万分,连泪都来不及擦,已经明白太后的打算,实在是满心无奈。
“……哀家以为二皇子可堪大任,担得起太子之位,不如请钦天监和礼部寻个好日子,在陛下……之前册立为太子,也好巩固大齐江山。”
沉重地闭了闭眼,唐老太傅一言不发。
二皇子如此年幼,又刚刚学着批阅奏折,资历尚浅,一旦咸绪帝去了,芮家不会善罢甘休,太后势必要垂帘听政,到时候朝局必定大乱。
可是事到如今,他又有什么办法。
只怪他醒悟得太晚。
只怪他没能在陛下病危之前狠狠打压太后一党的势力,抑制住他们的权势滋长。
唐老太傅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只觉得颇为疲惫,布满皱纹的面容也在这一刻又老了三分。
*
册封太子的日子定在了二十八日,只有短短不过十日的时间了,这个时间虽然过于仓促,很多东西也来不及准备,但眼看咸绪帝行将就木,时日不多了,谁也不敢往下拖了,唯恐出现什么差错。
明明册立太子是喜事,但因咸绪帝病危,也没人敢露出什么笑意来,宁贵妃也只是张罗宫里的小厨房做了一顿喜宴,低调的送去了宁家,算是庆祝。
十日功夫,眨眼就过,这期间太后不停地翻看着祭祀祝版,神色复杂落寞,就如同当时先帝册封咸绪帝那般,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之中。
在册封前一日,是要祭天地,太庙、社稷,但因咸绪帝病重昏迷不醒,只能由荣郡王代劳。
而到了册封太子这一日,太后早早起了身子。
皇宫之中,晨曦还未跃上来,钟声和鞭声便已经响彻云霄。
宫中无处不都竖满披甲卫兵,礼典乐曲在每一个角落奏响,望不到尽头的宫廷礼仪和侍从分立在清和殿前的两侧,处处充斥着森严与肃穆。
二皇子立在殿前,稚气未脱的小眼睛圆溜溜地转,赧然看着下面这容纳百人的广场上站着一片黑鸦鸦的官员,像一棵棵树一般立着,密集而整齐。
他早已身着太子的华贵装束,有些惶然无措地扶紧了过于宽松的腰带,茫然看向一旁的王公公。
王公公向他躬了躬身,轻声道:“殿下,稍安勿躁,已经快到时辰。”
果然,话音刚落,那太和钟准时响起。
五位辅政大臣穿着绣着仙鹤的官袍,一起迈上台阶。
在礼部的指引下,五位辅政大臣将册、宝、放至垫着黄缎的香案上,二皇子穿着四爪蟒袍,奶生生的小脸满是严肃,强忍着紧张跪在桌前,接受册、宝。
并向咸绪帝所居住的养心殿方向三跪九叩礼,以示感恩。
天阴沉沉的,暗灰的穹隆笼罩着大地,不时还刮起了几丝微风,颇有几分又要降雨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