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知道大臣们的想法,接过试卷后便率先拿起郁止的那份。
他驻足观看过,自然知道这是不是郁止的,这一看,便有些停不下来,好在一篇文章也不长,并未花费太久功夫。
看完这份,又随手翻了翻后面的,竟是一份都没看完。
“行了,名次就按这个定。”
状元毫无疑问,傍眼是个寒门出身,年近不惑的中年男人。
探花虽然也好看,却不如郁止,年纪还比郁止大。
接下来便是骑马游街,郁止还好,他会骑马,其他人有些不会,只能被人牵着,其中有个人恐高,坐在马上冷汗都下来了。
“哎呀,状元郎好年轻!”
“探花也不错啊,也不知道成亲了没有。”
“状元郎穿红衣真俊,好想嫁给他啊!”
“别想了,人家已经定亲了。”
酒楼上,街道上,全都是来看热闹的人们,其中竟有大半是未婚女子。
掷果盈车,鲜花着锦,好不热闹。
香囊手帕鲜花纷纷砸下,有些人还拿的玉佩,却没敢朝着郁止的头和脸砸去,就怕伤了状元郎的脸和脑子。
却不想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道喊声,“郁止——”
郁止抬头看去,便见那一处屋顶上站着一个人,同样发现的众人也纷纷吃惊,惊呼声此起彼伏。
“这人谁?”
“那么高?他真厉害!”
“他怎么喊状元郎的名字?好没礼貌。”
“屋顶不安全啊,他会不会掉下来?”
正在被众人关心的沐云里半点没有身处危险处的意识,还在笑着便郁止挥手。
“接着——!”
话音刚落,众人便看见他仍出一根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眼见便要砸在郁止脸上,却被郁止轻飘飘接住,动作从容不迫,半点没有紧张的模样。
在看清他手里的东西时,众人更是纷纷无语又不解。
扔花就扔花,怎么还有扔树枝的?而且还是根光秃秃的枯树枝?
这多不好看啊。
郁止却不觉得难看又廉价,他勾唇笑了一声,没想到那人竟还把这玩意儿留着,竟然还没风化,可见那人是用心保存了的,
他也不顾这根树枝好不好看,随手便簪在发上。
也是奇怪,明明是根普普通通的树枝,戴在他头上后,却仿佛被镀上了一层光芒,眨眼间便完成了从平平无奇到低调风雅的转变。
“那人是谁?为何状元郎不要花,却簪他的枯树枝?”
“这你都不认识,那就是状元郎的未婚夫啊!”
“啥?!”
这个八卦,随着郁止中状元,且是六元及第的状元而宣扬地更开了。
尤其是这里有从天下各地来的学子,他们回到家乡或者去其他地方上任,同样会把消息带去全国各地。
和六元及第的名声相辅相成,共同扬名。
“古人真厉害。”一个不起眼的包厢,一名女子看完了游街,不由真心感叹道。
她看过张贴出来的状元答卷,发现自己就是个文盲,而这样的试卷,竟是个在现代高中都不一定毕业的人写的。
原来因为穿越的那点以为自己是主角便飘飘然的心理彻底安分下来。
虽然这个世界什么都比她原来的差,可既然活着,那就要好好活下去,想要好好活下去,就得遵守这个社会的规则。
她咬唇压下心中的不甘,心想,自己要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婚事了。
想到别人就能打破规则跟同性在一起,自己却不行,她心中更觉得无力。
“该不会那个状元郎就是另一个穿越者吧?”
这个念头刚起,便又被她摇摇头打消了,穿越者哪会做这么厉害的文章,还考状元?
比如自己,虽然拥有原主的记忆,也会写字,可也要依靠练习才能把字写得跟原主一样,那些记忆只是原主的记忆,不是她自己的,无法融会贯通,原主会的刺绣她不会,原主喜欢的人她不喜欢,原主的仇恨她想起来更多是愤怒。
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
郁止不知女主已经决定对这个时代妥协,他也很忙。
虽然殿试过后有假期,可他还有一件人生大事要办,清闲不得。
他与沐云里要成亲。
两人没定什么嫁娶,也没有定什么聘礼嫁妆,在双方约定下,两人在郁家成亲,过后在哪里住都行。
他们原本还想给两个年轻人准备些产业,然而这时才知道,郁止不缺钱,一品阁日进斗金。
郁太傅忍不住自我怀疑,他这孙子到底都在背后干了什么?
无论如何,婚事还是顺利办了起来。
“这是什么?”陆禀谦收到请柬时还有些不敢相信,这么久没动静,他们都以为这事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