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雪川现在既然顶了他这个位置,他自然是什么都会的。幸好他有一些音乐基础,在当演员的时候,这些弦管乐器他都学过,弹一些寻常的曲子并不难。
而且巧的是,他也是最喜欢鼓乐的。
秦雪川击起了鼓,鼓声如浩浩军队进击一般激昂,他现在所击的鼓声乃是阵前激励将士。古时常有精军战锐布阵破军,有时候破军之时会伴着鼓声来引导阵队的变化。
秦雪川今天所奏之鼓声是激昂士气的。
他最不喜欢和别人一样,这种鼓声在大楚应该从未有人奏过。
***
萧誉原本想骑马随便进林中走个过场就完了,可是当他听到这势如破竹的鼓声停了下来。他掉头驾马跑了过去。
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裳的人站在擂台上击鼓。
他仿佛听出来这是什么了,他一时听得入神,竟没有发觉林间有一支箭向他这边射来,萧誉在那一瞬间听到了“嗖”的声音,他挥舞着自己手中的鞭子将那支箭一下打落到地。
可是那一箭刚落地,紧接着另一箭从林中射出,那一箭直直地射在了鼓心中央。
秦雪川看到那支箭后停了下来,他往旁边退了数步:“是何人?”
禁军见状连忙挡在他的面前:“有刺客?保护太子殿下!”
秦渊见此情景也起身过来,他挥了一下手让禁军全部退下。秦雪川刚才虽然有些慌乱,但好在很快恢复了镇定……
这里是皇家冬猎的营场,外面的刺客怎么可能轻易混入其中呢?
秦渊走到那鼓前一下将那支箭拔了出来。
冬猎上的箭柄尾端都会刻上主人的名字,那支箭的箭柄上并未刻字。
在旁边的秦雪川一眼便瞧出了端倪,而秦渊却笑了一声:“哈哈哈……不过是个箭术不精的人失误了而已,不是什么刺客,诸位爱卿大可不必惊慌。”
秦雪川表面虽然镇定,可是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箭柄上明明什么字都没有刻,一看便是来历不明,这皇帝为什么要说谎呢?还是说,他知道些什么?
秦雪川这时看向秦渊:“是,父皇!”
秦渊拍了一下秦雪川的肩膀:“我儿刚才所击的鼓声实在是妙,朕听着倒有些像我大楚先王所创的八阵图破军的鼓声。”
八阵图破军?那不是早就失传了吗?那时候楚国第一任皇帝还没有称帝,只是列国中的一个小王而已。
今天秦雪川所击的鼓声不过是他自创的而已。
“父皇谬赞了,儿臣雕虫小技,怎可与先王比肩?”
秦渊笑了一声:“太子不顾必过谦,想必今日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
“是,那儿臣就先告退了!”
***
不知怎的,秦雪川总觉得这场冬猎有些不寻常。或许他的疑心从那之无名的箭就开始萌发了。
秦雪川不像秦洛川那些身强体健的皇子一样,他们至少可以骑马在林间晃悠好几个时辰,而秦雪川不行,他动一下便觉得累,没走几步就喘得要死。
在冬天不比秋日里,他总觉得冷气进他的肺里难受的要死。明明前段时间还能骑马射箭,偏偏到了晗谷就不行了。
幸好他还有个疼爱自己的舅舅,有南灵王在秦渊面前劝和着,秦渊也不敢太为难他。
秦雪川实在是不懂,他明明和秦洛川他们一样都是秦渊的孩子,为什么秦渊却会这样待自己。
他曾经想过,会不会是因为他的生母襄妃的缘故。
秦雪川闲时也打听过,襄妃的当时是楚国第一美人,莫说是楚国,就是周围列国放在一起也未必找的出如襄妃一般貌美的女子。
听说,秦渊娶襄妃并非是因为南灵家族帮助过他登上帝位,他本身对襄妃也是有意的。可是襄妃死后,他将襄妃生前所有生活过的痕迹悉数抹去,仿佛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如果他真的爱襄妃的话,又为什么会这样做呢?
既然要把以前生活过的痕迹全部抹去,又为何独独留着她的画像放在自己的寝宫床头呢?
秦雪川实在是想不明白,或许他能洞察人心,从表面上猜出许多人的心思来,可是他却独独看不出帝王的心来。
还有襄禄也是,如果他真的如表面上一般平和的话,根本不可能支持整个南灵家族在楚国扎根。
冬猎持续了几日,这几日成绩最为优异的还是秦洛川。
秦洛川不愧是皇帝看中的继承人,他哪里都比别人好,箭术马术还有聪明才智绝不逊于凤都的任何一人,只是他有一个软肋,那就是他的妹妹。
秦鸢心思单纯,根本就不懂皇储之争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秦洛川明明叮嘱过她不要跟秦雪川走得太近,可是秦鸢偏偏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