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放弃挣扎[重生](46)
黎容有一张让人感叹苍天不公的漂亮脸蛋,这张脸明明清瘦的轮廓分明,但无论怎么看都显得气质优雅柔和,那双桃花眼格外清透明亮,瞳孔像是被和着日光点染过一样,眼波轻掠间就有勾人三分的能力。
他的头发浓密细软,发梢打着卷,摇摇欲坠的挂在眼尾至太阳穴之间的那点小痣上,微翘的唇珠刚润过宴会提供的红葡萄酒,平白给苍白的面色填了几分鲜活的颜色。
他就坐在那里,不争不吵,不言不语,也足以吸引所有视觉动物的目光。
那是一种男女莫辨的美感。
城堡里的宋沅沅敏感的察觉到了众人目光的偏移,原本夸赞她的声音也渐渐销声匿迹,仿佛那些夸赞刚被人打翻,已经不太适合再说出来了。
城堡正对着客厅,而大家的眼神不约而同的略过华美漂亮的建筑,略过精心打扮的她,投向门口一个不起眼的方向。
宋沅沅还不知所措,她茫然的托着裙子,趴在窗口,探头出去看向宋母。
宋母的脸色不太好。
今天是宋沅沅的十八岁生日,是她最重要的成年礼。
宋母给女儿请了最好的造型师和服装师,她有意让别人看看,她们家从来就没高攀过黎家,宋沅沅以前跟黎容谈恋爱,是宋沅沅足够美丽优秀,现在和黎容分开,也是黎容不再配得上宋沅沅。
但显然,女儿被喧宾夺主了。
而惹起这场不愉快的,居然还是那位配不上的男朋友。
黎容倒是很无辜,似乎没想到自己出现会惹来这么多的眼神。
他微微坐直身子,轻抿着唇,环顾间睫毛跟着颤了颤,绷起的喉结缓缓一滚。
黎容倏的失笑,无辜莞尔:“怎么都看我,今天是我女朋友的成年礼啊。”
岑崤在不远处静静看着,突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他捏起香槟杯,含了一口,目光炙烈的投向黎容难得润红的唇。
香槟冒着气泡在细长透明的杯中卷起漩涡,水面和岑崤的心脏一样不平静。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明艳的黎容,更是第一次发现,人居然可以漂亮成这样。
要是黎容愿意到那个五彩斑斓的城堡上站一站,他倒是有兴趣看一下摄影师的镜头。
第19章
视线之内,形形色色皆是笑话。
只不过别人看他是笑话,他看别人,也是笑话。
黎容仰着脖颈,慢条斯理的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喝完酒,他又随手捞起旁边座位上放着的小蛋糕,旁若无人的吃了起来。
他在细细回想上一世发生的事。
他那时候身体还要更差,从医院清醒过来之后,精神却好像死了。
他在法院施舍的别墅里浑浑噩噩近一个月,吃不下东西,也睡不着觉,他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他不明白为什么一次很平常的药品研发失败,会发酵演变成现在这样,他不明白父母为什么没有公开解释,反而选择了最极端的以死明志。
这些事桩桩件件盘根错节,他甚至找不出一根暴露出来的线头。
仅仅三周,他在家里把自己折磨的不成样子,收到宋沅沅的生日会邀请,是他那时候能感受到的唯一来自身边人的召唤。
他其实精疲力尽,灵魂都游离在肉体之外,但他还是去了。
那天是对宋沅沅很重要的日子,每个女孩都该有一个完美的成年礼,有父母朋友,有爱的人。
至少宋沅沅是那么跟他说的。
现在想想,大概是怕他不愿意去。
他那天没有穿得体的礼服,没有修理整齐的头发,他苍白疲惫,仿佛末路囚徒,在一场包装精美,奢靡华贵的生日宴上,狼狈的像个笑话。
然后他被嘲笑,被羞辱,被观赏,被怜悯,人影绰绰,靡音嘈嘈。
他甚至知道自己的身份敏感,没有主动跟宋沅沅靠近,没有为自己和父母喊冤叫屈,没有乞求昔日熟识的长辈伸出援手。
他只是安静的坐在大厅沙发的角落,垂着眼,麻木的听着一切欢声笑语,望着地板上层层叠叠的菱形图案发呆。
宋沅沅也没有主动跟他亲近,作为成年礼的主角,宋沅沅一直被包围在浓郁的祝福中。
她妆容精致,礼裙华贵,在频频的吹捧声中羞红了脸颊,她的食指上,戴着一枚闪闪发亮的玫瑰金戒指。
空气中酝酿着香甜的气息,芝士奶油混合着各类香水,强势的侵占了每个角落,也包括黎容所在的不起眼的沙发边缘。
香槟喷开的一瞬间,低浓度的酒精像细雨一样由上至下酣畅淋漓。
宋沅沅娇嗔的尖叫:“讨厌,把我衣服弄湿了!”
“雨中美人多漂亮!”
“生日快乐宋沅沅,看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