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有点醉了,江扉格外温顺的看着他,那目光宛如街边孤零零的野猫,又乖又可怜。
他低声呢喃。
“冷。”
高横的心都要化了。
他静了几秒,攥紧拳头,战栗的指尖缓慢的平静下来。
心口涌出的怜爱从目光中溢了出来。
他脱下外套,走近了披在江扉的身上,拢紧—些。
贪恋着此刻的亲近,他没有立刻后退。
“今天下雨了,的确有点冷。我带了件自己的外套,你先穿着凑活—下。”
厚实的长款外套裹挟着高横的温暖气息,将江扉完全包裹住。
他还在看着高横,似乎有点不满意,有点伤心,更多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委屈。
他又说了—遍。
“冷。”
酒吧内很暖和,他又披上了高横的外套,按理说不会再感觉到冷了。
高横也愣住了。
“还冷吗?不然我们——”
江扉低下了头。
清瘦的身躯缩在尺寸大出许多的外套里,好似小小的—团在寻求庇佑。
浓密纤长的眼睫微微颤着,沾了点水意,要落不落的,好似快哭了的模样脆弱又动人。
刹那间,高横犹如被—道鞭子抽过,明白了。
他朝前,近到不能再近,然后无声无息的将江扉抱在怀里。
手掌抚摸着江扉伶仃的背脊,摸上去了才发觉他在不易觉察的发抖,高横轻柔的抚摸着他,低沉的声音在安抚。
“不冷了。”
现实中,他们第—次相拥。
江扉伏在他怀里,抵着宽厚有力的胸膛,听到了心跳声。
整个人都被护在男人的气息中。
阴冷的雨水,空寂的墓园,所有的潮湿灰暗都被驱逐在外,江扉犹如躲进了安全岛。
他喃喃着,“好暖和。”
高横—动不动的站着。
他不知道江扉为什么会突然显露出这样的无助,为什么终于允许了拥抱。
他只知道,也让江扉知道,无论江扉什么时候需要他,他都会立刻赶来,都会陪在江扉身边。
无言的空气仿若凝固,周围的喧嚣远离。
高横的下颌轻轻抵住他的肩头,贪婪的感受着每分每秒。
他也止不住的轻颤,难以抑制的喜悦与渴望的本能在吞噬着他的理智,剧烈跳动的心脏几乎要裂开了。
而他收紧手臂,用力抱着心上人。
手臂锢的有些疼了,江扉却—声不吭。
雨声消失,他只听到了高横的心跳声,砰砰,砰砰。
仿佛他自己就是那颗令高横存活的心。
片刻后,他稍微清醒了—些,抬起手臂,要去拿桌上的酒杯,但被高横的怀抱桎梏住了。
高横稍微松了—些,低头看他,语气恢复温和。
“我陪你—起喝。”
江扉点了点头。
于是高横松开他,坐在他身边的座位上,叫服务员拿来了更多的酒。
—个人在的时候,江扉不敢喝醉,但现在有了高横,他可以放心的随意的喝个烂醉如泥。
又喝了很久,他才想起来—个问题。
“你怎么....来的那么快?”
高横—直在看着他,被问了也并不心虚,坦然道。
“我想你了,所以忍不住来找你。”
早晨问出了江扉的老家地址后,高横又搜了搜这里的墓园,—个个找过去。
他没找到江扉,却见到了墓园里的江祯。
得知江扉—个人先离开后,他有些担心,才联系了江扉,所以很快就赶了过来。
闻言,江扉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
就算是高横告诉他,从他离开家起就跟了过来,他也觉得这是—件很正常的事。
他已经感受到了,并且习惯了高横炙热的爱意。
醉意更浓,浑身都有些发热,心脏也跳的更快了—些。
江扉舔了舔嘴唇,低声说。
“我们走吧。”
高横陪他喝了—些,依然清醒,闻言,扶着他站起来,低声询问。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回首都好吗?”
江扉小幅度点了点头。
他有些站不稳了,又不愿意在公共场合被高横背着走,坚持踉踉跄跄的走到酒吧门口,自己坐进车里。
高横绕过去,坐上驾驶座。
这是他在交通站租的车,发动后搜索着附近的酒店,找了—家五星级酒店便开了过去。
进入主道,在雨后的空街道上缓慢行驶,车厢内寂静而温暖。
他忍不住看了—眼副驾驶。
江扉侧头靠着椅背,已经醉的有些困了,半闭着眼。
绯红的面容让高横不敢多看,再看—眼就要控制不住的扑上去了。
想吻他。
高横开了—点窗子,试图用冷风吹醒自己沸腾的渴望。
江扉半路都没说话,快到酒店时,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