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位都要喊我祖宗(460)
他拉着嬴黎过去,嬴黎心里却惦记上了那个肉摊。
自己身边这家伙应该有些问题,要不要抓紧时间给他补一下?
心里藏着事,她吃点心也不香了,随便走了走就说累了想回去。
过了几天,晚膳多了一道甲鱼汤,一大只甲鱼趴在碗里,死不瞑目,汤上飘着密密麻麻的枸杞。
“来来来,多喝两碗。”嬴黎殷勤的给他盛汤:“有病我们就早点治,不丢人,放心,这是我偷偷炖的。”
燕靖予头皮发麻:“我为什么要喝这个?”
“调理身子啊。”嬴黎特意给他捞的满满一碗枸杞:“上了年纪的男人总是力不从心,这个道理我懂,这可是我自己炖的,赶紧喝。”
他皱眉:“你觉得我不行?”
“你觉得是我觉得吗?”嬴黎反问,意思明显。
燕靖予险些吐血,他搅了搅碗里的汤:“有个词儿叫自持,知道吗?”
“知道,但是我认为,男人能做到自持,是因为女人的魅力不够。”
她盯着燕靖予:“我是不会承认是我的问题的,你死心吧,赶紧喝。”
燕靖予无奈了,看了她好几次,将汤喝下。
饭后一个时辰不到,他就有些热了,沐浴更衣出来,心里越发躁动,在殿里找了一圈都没嬴黎的影子,不由得奇怪,正要问嬷嬷,就看见枕头上放着的条子了。
‘大补后不能泄阳,为你好,今天晚上我回侯府睡,保重。”
燕靖予:“。”
这确定不是在整他?
他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上朝的时候哈欠连天,一下朝,就有人跟过来,委婉的提醒他爱惜龙体,弄得他更郁闷了。
临近年底,嬴黎跟着老夫人去祖坟拜祭。
在祖坟,嬴黎看着石碑上的那些名字,一个个摸过去,心绪复杂。
嬴戟、嬴穹、嬴肃、嬴弗、嬴阳....
嬴江氏、嬴赵氏、嬴齐氏、嬴万氏....
这些人,不久前都还存在。如今,便全部躺在这里了。
嬴黎在一座座坟前敬酒敬香,看着冰冷的石碑,心里难免低落。
“你们那么好,我先前却不理解,那十五年,我的嚣张放肆一定让你们日夜担忧吧,对不起,让你们费心了。”
她在他们的坟茔之间站了许久,这才走到嬴岐坟前。
康健的老头儿会病故,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她现在都还记得老头儿在宫里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那一脸的惊讶与瞬间变换的笃定。
就凭夏徽玄一句话,他们无条件的接受了自己的存在,在她和杨家作对的时候,无条件的为她撑腰。
他们都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的每一个决定,就算她只是一时冲动,也会替她将事情做好,为她善后。
但他们,与她在血缘上已经隔了太远。
反到是自己的亲叔叔和堂兄弟们,算计她,欺负她,最后还杀她母亲。
这当真是比不得。
在嬴岐坟前跪下,嬴黎恭恭敬敬的磕了头,敬香烧纸,一丝不苟。
转眼到了年下,燕靖予下旨今年不设除夕宴,他另有安排。
大年二十九,他便换了便装,跟着嬴黎回了侯府,像个串门拜年的女婿一样,陪老头儿们喝喝茶下下棋,再和嬴淮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待着没话找话,实在无聊,就开始玩沈依依家崽儿。
如今在邺城的嬴氏人不多,当年见过知道嬴黎的人不少,老夫人与几位上了年纪的老人说过之后,整个嬴氏都没再多问。
这一点,让燕靖予十分佩服。
一个齐心协力到如此地步的家族,不繁荣昌盛简直没天理。
最主要的是,人多还能嘴巴严,即便是近身的下人也不知道内情,仅是这一点,就并非其他人家可比。
年三十的时候,他带着嬴黎在街上吃,依旧是城墙脚下的小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一个烤饼,摊主已经上了年纪,须发花白,慢悠悠的念叨着自己家的事。
燕靖予去买了烧鸡过来,还与摊主小酌了两杯,聊得十分尽兴。
等他们吃饱,摊主才收拾东西哼着小曲,挑起自己的摊位离开。
街上熙熙攘攘,人多的不可思议,各式各样的零嘴多的让人眼花,挨个吃一吃,几乎能将肚皮撑破。
歌舞杂耍,唱曲小戏,一样样热闹的不行。
天色擦黑,烟火便在夜空炸开,绚烂多彩,明如白昼。
嬴黎拿着两根糖葫芦,仰头看着,这么多年,她看过太多烟火绽放的美丽了。
但先前的烟火不管多美,少了想陪伴的人,终究不过是一时璀璨,看过,就过了。
他们在街上逛了一夜,拂晓天明,街上的拥挤的人流稍稍减少。
燕靖予背着她回宫,她手里还攥着几根没吃完的烤串,趴在他背上,困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