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各位都要喊我祖宗(198)
拔剑,再杀,嬴黎走不了了,她只能边杀边退,尽量才让自己离岸边近一些,好几十脱身。
吊桥上的长钉被凌乱的脚步踢走,连接的卯榫也开始松动,桥面还是摇晃,瓦剌将她围在中间乱刀砍下,嬴黎全力抵挡,去路被拦住,她不得不退到桥边,再往后一步就会掉下护城河。
突然,吊桥一端发出‘咔嚓’一声,紧接着就塌了,桥身侧翻,好些人来不及退让掉了下去,嬴黎立刻半蹲下才稳住身形,瓦剌这才反应过来桥要断了,急忙撤退,一慌乱,桥面不堪重负,直接从中间断裂。
坍塌一瞬间就发生,整个桥身侧翻,断裂的木头零零散散的掉进水里,许多人还未反应过来就掉了下去。
嬴黎见状,飞身而起准备离开,结果一个瓦剌人一把抓住她的脚踝,嬴黎迅速抓住吊桥上的绳子,一块悬挂在了桥上,命悬一线间,抓着她的瓦剌并不松手,反倒挥刀朝她劈来。
嬴黎急忙抬脚要把他踹下去,却只踹飞了他的刀,那个瓦剌军死死抱着拽着她的脚,张牙舞爪的把嬴黎往水里拖。
嬴黎只能死死抓着绳索,左手被勒出血痕,抓着的绳子也不堪重负,她一次又一次的要把瓦剌踹下去,那人却打定了主意一样,即便是被踹死也不放手。
许多瓦剌军落水已经浮出来了,他们一时无法上岸,湍急的水对他们来说充满危机。
可他们都注意到了嬴黎,她的挣扎让他们看出她不敢下水,这成了她的破绽。
有些人手里还握着马刀,不惜用力把刀甩飞上来,妄图将绳索割断。
但没有一次成功,左手已经疼到麻木,右手还吊在脖子上完全使不上力气。
嬴黎头一次感觉到绝望,她不会水,也害怕下水,深不见底的护城河让她觉得恐惧窒息,仿佛怪物的大嘴,已经张开了,只等着她掉下去。
挣扎许久,绳索终究不堪重负断了,嬴黎被直接拖入水里,她一落水,好几个瓦剌兵憋足了气立刻潜下去,几双手同时按着她,将她死死按在水里。
嬴黎拼命挣扎,可她不会水,挣扎中将憋着的气也吐了些出来,整个人被窒息包围,她胡乱的抓,本能的想要寻找可以救命的东西,手脚却被死死抱住。
他们生怕嬴黎憋着一口气没吐完,一拳打在她肚子上,逼着她将最后一口气吐了出来,一大口水灌了进去,嬴黎呛了一口,便一发不可收拾,河水不断的呛入口鼻,她的意识也被冲的七零八落。
一把马刀刺穿她的腰侧,鲜血染红四周的水,不断地呛水,已经让她失去反抗的能力,血水不断涌出,瓦剌兵这才放开她游上去,任凭她在水里挣扎。
嬴黎出生那一年,天下已经旱涝不断二十多年,身为上京嬴氏长房嫡女兼独女,她从出生开始便显赫无比,饶是前朝公主也比不上她的尊贵。
但即便这样,她的父亲也不曾对她娇生惯养,弓马骑射,排兵布阵,攻城掠寨,令剑运气,所有自保的手段都逼着她学,好让她在乱世之中有安身立命的本事。
但唯独不曾逼她学过游术。
只因幼时被人扔进井里,趴在打水的桶上才撑了一夜,这让她对深水充满了恐惧,后来,她趴在父亲怀里哭着拒绝下水,慈爱善良的母亲帮着求情,向来说一不二的父亲心软了,绝口不提学游术的事。
以至于后来,每一次水战,嬴黎都很吃亏。
这一次,更是前所未有的大亏。
意识陷落之前,嬴黎想,只怕性命都要丢在这里了。..
雨夜落水,疲惫体弱,伤口感染,这三项累加在一起,嬴黎高烧了几天,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不见清醒。
枫扬端着熬好的汤药进来,燕靖予接过来,将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灌进她嘴里,逼着她喝下去。
病痛缠身的她娇气了许多,只因汤药太苦,竟气的直哭,抽抽搭搭的喝药,喝完更是委屈的一直抽噎,她的意识还未清醒,小脾气却很大。
枫扬出去后,燕靖予才掀开她身上盖着的披风,瞧了瞧她受伤的胳膊,拿起手边的烧酒倒了些出来擦在她手上,她痛的眉头皱起,下意识的挣扎,燕靖予抓着她的手不放,轻轻的替她吹一吹,耐心的哄着。
“世子。”
枫扬又进来了,燕靖予立刻把披风盖好,嬴黎受伤严重,身上的衣服又全都湿了,如今只有包扎伤口的布条遮挡。
“瓦剌军还在,不见撤退。”
燕靖予脸色沉了下来:“按照计划,回防凉州的五万人马怎么说也该到了,难不成他们没有去雄安?”
“看情况是没有,否则瓦剌不至于毫无顾忌的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