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岁[重生](128)
茶桌与拔步床之间,隔了不过四五步的距离,中间以一道屏风隔开。
薛恕披着他的中衣,半倚在床头,目光却紧紧盯着屏风上一点模糊的影子。
汗珠蒸腾成水雾,散发出情欲气味。
薛恕用力咬着玉戒,额侧青筋迸出,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殷承玉听着屏风后隐隐约约的动静,唇角微弯,从容不迫地喝完了一壶茶。
两人自房间里出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后。
老鸨见两人下了楼,洋溢着笑容迎上来,挤眉弄眼地问道:“二位爷今晚可满意?
薛恕沉着脸未答,眼底情绪沉沉。
倒是殷承玉笑着睨了薛恕一眼,又给了老鸨一锭银子:“十分满意。”
老鸨收好银子,捏着帕子送他们到门口,嘴里说着下回再来。
……
两人低调回了行馆。
因白日里是微服出行,此时回来了自然也不好大张旗鼓。殷承玉便只叫伺候的小太监去搬了浴桶来沐浴。
小太监很快便搬来浴桶,注满了热水。
殷承玉瞧一眼还想赖着不走的人,下了逐客令:“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有事明日再议。”
薛恕寻不到留下的理由,只能退了出去。
殷承玉打发了伺候的小太监,关上了门。薛恕回首望去,只看得见窗户里透出烛光。
他站在阴影处看了片刻,抬手摸了摸衣襟,手指重重抚过上头的暗纹纹路,眼中情绪明灭。
半晌之后,才转身离开。
薛恕并未回自己的院子休息,而是又骑上马出了城。
心火未散,他需得找些旁的事泄泄火。
作者有话要说:
狗勾:我没错,为什么要被罚。
殿下:?
第55章
跟踪之人被关在了城外四卫军驻扎的军营里。
薛恕过去时,下头的人已经先行审过一轮,见薛恕过来,连忙搬了桌椅过来请他坐下,又殷勤地上了热茶。
“问出什么了?”薛恕问。
“都交代干净了。是个软骨头,叛军那边派来盯梢的,刑还没上完,就把知道的都交代了。”下属将供词双手捧给他。
薛恕接过,却是看得眉稍挑起:“叛军内部也有动乱?”
据这人交代,他是佛母高幼文安排来盯梢的人,但却不是为了专门盯着殷承玉,而是为了盯梢圣女。
这红英军名为军,实则是由红莲教发展壮大而来,叛军同时也都是红莲教的教众。因此整个红莲教仍然以教主,也就是佛母高幼文马首是瞻。
但偌大教会,高幼文一人也支撑不起来,是以佛母之下,分别还有圣女和左右护法。
圣女负责管理教中一切杂务,左右护法则各掌一部分军权。
据此人交代,圣女应红雪与那佛母高幼文原先乃是尼姑庵里的师姐妹,红莲教为两人共同创立。只不过高幼文居长,才被尊为教主。应红雪比高幼文小了十余岁,是以只封了圣女,但她一直是红莲教内部默认的下一任教主。不仅教中诸多事物是她处理,就连此次揭竿起义,成立了红英军,从蒲台转移到益都卸石寨,也都是应红雪的主意。
只不过随着红英军逐渐壮大,数次与朝廷交手之后,高幼文与应红雪对于红英军未来的发展出现了分歧。
高幼文想要接受朝廷招安,过太平富贵日子,可应红雪却认为朝廷腐朽无信,坚决不肯接受招安。
这矛盾从红莲教在卸石寨扎根之后便已生出,只不过双方一直引而不发,直到前些日子,高幼文似乎与朝廷的人私下联系达成了什么交易。
这交易叫应红雪知道后,怒斥高幼文目光短浅自取灭亡,之后就和右护法一道带着自己的心腹叛出了红英军,不知所踪。
高幼文听闻太子亲往青州平乱,唯恐应红雪坏了自己的好事,于是才派了心腹到益都来盯梢。
盯梢的人没见过殷承玉,只不过见二人深夜入城,其中一人又含胸缩肩,一直垂着头看不清脸,唯恐是应红雪的人趁机混进来,这才悄悄跟在后头。
只是没想到运气不好,撞到了薛恕手里。
“这倒是有意思。”薛恕嗤了声,瞧见那缩在角落里抖得跟筛子似的人,道:“将人看好了,先留条命。再传讯给散出去的探子,叫他们警醒些,将徐惠那边盯紧了。”
说罢,他便先回了自己的军帐。
四卫营驻扎在城外,他身为监官,自然有自己的军帐,命人提了热水进帐,他才解了衣袍,用热水解乏。
白日里在外奔波一整日,身体本该是极其疲惫的,但因为在花楼的事,精神却极亢奋。
薛恕整个人浸在热水里,手臂垂在木桶之外,手中攥着那件雪白的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