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神情除了哀伤,只剩下哀伤。
就好像,这次失败的逃跑行动,对“她”的打击很大。
这让楚砚冬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心里狠狠的一痛。
他有财富,有地位,有名誉,有权力。
他可以给时景苏很多很多,“她”能够想到的东西,以及“她”不曾企及过的东西。
如果时景苏是一个贪恋钱财的“女人”,许多事情都能得到完美的解决。
可惜,“她”不是。
“她”不贪慕虚荣,也从来没有觊觎过楚家太太的宝座。
“她”要的很简单。
是自由。
可唯独,这么简单的东西,是他唯一给不了的礼物。
楚砚冬唇线紧抿,尽量克制着压抑着,不让自己的情绪外泄。
好在他面容生得极冷,平时也不轻易将喜怒哀乐挂在脸上,所以此时此刻,根本叫人看不出他心里的难受。
时景苏眼神空空地望着床单。
他很纳闷很纳闷。
时景苏反复推敲自己为什么会在那么柔软的草坪上出事。
这太不科学了,他可是经过严密的计算,用肉眼测量过那样的高度,绝对不可能达到骨折的程度。
除非二楼的高度根本就不是三四米,而是在这之上……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可能摔得这么凄惨,这么壮烈。
这无疑是在对他进行赤。裸。裸的挑战。
太丢人了。
时景苏觉得他被那个楼层的高度给挑衅了。
望着他越来越忧郁的脸庞,楚砚冬的脸色也越来越阴沉。
冷笑一声,楚砚冬说:“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就是因为他无法给时景苏自由,所以一早料到“她”还有逃跑的打算,从今天开始,才会派着四名保镖随时跟着“她”。
但他没有想过“她”能够做到这么绝。
故意利用他支走四名保镖以后,就能当机立断地选择跳窗逃跑。
那窗户的高度,虽然不是很高,但也绝对不矮。
一个女人能够做到如此地步,足以证明“她”有多么不想留在这里的决心。
哪怕时景苏知道自己会受伤,也依然义无反顾跳下去。
连一刻钟,一秒钟,都不愿意多等,都不愿意多待。
不过时景苏就是如此一种性格的人。
楚砚冬眼神黯淡些许。
毕竟时景苏曾经可是冲在马前,将他牢牢护在身下不受马蹄的踩踏。
楚砚冬眉峰渐敛,他轻“呵”一声。
也许是在笑自己,那时候那么喜欢自作多情。
“她”想离婚,想逃跑,想从他的身边插翅离开,这些楚砚冬统统都知道。
但当真相再一次展露在面前时,楚砚冬心如刀绞,仍然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楚砚冬的脸色越发的阴沉可怕,浑身开始弥漫着浓郁的危险气息。
他将时景苏圈在阴影中,他的身形下紧紧的,几乎让他没有任何躲闪的机会。
时景苏的目光被迫抬起。
等了这么久,没能等到离婚,却是等来看上去越来越危险的楚砚冬。
时景苏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楚砚冬冷笑一声:“时景心,你倒是好本事。上一次翻墙,这一次跳楼,下一次准备做什么?就这么想要从我的身边离开吗?”
至于时景苏选择离开的原因,楚砚冬也已经调查清楚。
他嘴角暗含的嘲讽渐深,讥笑一声,楚砚冬回头,对站在门边守着的两名保镖使了个眼色,马上有人从门外带进来一个化成灰,时景苏都能认识的人影。
赵越洋?
时景苏一时情绪激动,差点没能从口内喷出一口老血。
楚砚冬好狠的一个人,居然能够调查得如此精细,把赵越洋都从他的家门口给亲自逮过来。
得嘞,他原先还想逃出去,先跑到时家门口想办法见赵越洋一面,告诉他一句“兄弟来日方长”。如今都不用他亲自跑这一程,就已经见到他的好兄弟。
当然,时景苏自然不能用本来的面貌面对他。
他选择——继续装傻。
赵越洋处在一阵莫名其妙当中。
他本是站在时家的门口等着时景苏归来,左等右等之下不见人来,刚打开一罐可乐准备过过嘴瘾,身旁忽然冲来几名人高马大的壮汉。
赵越洋仔细一看,可不是楚砚冬身边的那几名保镖吗?
他很想说,哈喽啊,老兄们,这么巧。
话没出口,被几个人一顿按着手臂反剪到背后。
赵越洋直呼:“抓错人了,抓错人了啊你们。”
其中一人冷笑,让他老实点:“没抓错,我们家楚总请你过去一趟。”
他上上下下一阵打量赵越洋。
其实赵越洋长得不赖,但和他们家楚总相比,确实差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