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那个骗子媒婆,八成是疯了。”
“会不会是昨天法场上走了一趟就吓傻了?”
“报应啊!”
“自作孽不可活!”
……
白灼烦躁地转过身去,几个指指点点的过路百姓们瞬间走开。
但她没有追过去解释,更没有打算深究,因为,她看见了就在前方十来米处,有一个敞篷早点摊。摊位上所散发出的阵阵香气,勾得白灼的肚子,在不停地敲锣打鼓,乱叫唤。
人间的美食,她从来都没吃过。
正好手中还捏着谢临石施舍给自己的小铜钱,白灼也顾不得什么了,几步便奔了过去。她看着早点摊上竖着一块大大的木牌,上面写着各类早点的名字。
摊位上,早已坐了好几个百姓在吃东西。
白灼舔了舔嘴巴,将目光收回到木牌上,看着上面一个个美食名字,她只觉得,每一样东西都想吃!
摊主是个年轻男子,正在帮一位大叔盛稀饭。他看到白灼两眼放光地站在自家摊位前,不由得一阵反感:“去去去!别在我这儿晃悠!”
白灼不怒反笑,扬了扬手中的钱袋子,道:“你放心,我不会不给你钱的。”
摊主转而去一旁炸油条,冷笑道:“你就算是给我十万两黄金,我都不会卖给你东西吃!”
白灼一愣,终于有些不悦了:“为什么呀?”
“呵呵,谁不知道你骗子媒婆做的缺德事儿?”摊主一边炸油条,一边说:“幸亏我家穷,否则啊,如今被骗嫁给那人的,就是我姐啦!”
白灼:“???”
第10章
“嘿,大伙儿知道吗?”摊主转而对着其他几个正在吃早点的百姓们,说:“去年,她到我家来吹得花红柳绿的,说是要给我姐做媒,还说对方是个自由身,每天啥都不用做,上天就会给那人掉馅饼儿,是个福气大好的人。结果你们猜怎么着?”
白灼和那几个百姓们一起摇了摇头,茫然地看着他,说:“不知道。”
摊主将炸油条的筷子往旁边台子上一放,“啪”地一声,指着白灼,斥责道:“结果,那人就是个行街乞讨的叫花子!”
“哈哈哈……”白灼和众人一起哈哈大笑。
摊主:“……”
白灼见摊主大有想要呼朋引伴,乱棍揍自己一顿的模样,赶紧后退一步,收拢了笑意,不好意思地说:“这事儿确实离谱,但这其中又有很难解释的缘由。反正,我先跟你道个歉。再说了,你姐不是最终也没嫁给那个叫花子吗?今天你就卖我个包子吃,我……”
“不卖!”
白灼:“……”
她正准备委屈巴巴地再求个一回,谁知,一个身着墨色长衫的人从她身后走出,如山泉般的幽幽清新冷香瞬间袭入白灼的鼻中。
她一愣神,再定睛一瞅,咦?这人,不就是昨天法场上的那位吗?
谁知,这人站在她前方一步之处,上下扫视了一圈木牌上的早点标价,遂又转身对白灼,笑着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街边小摊位饮食用料不干净,你怎么就不听呢?走,我带你去酒楼吃早点去!”
白灼看呆了。
摊主和那几个吃东西的百姓们也看呆了。
白灼就这么目瞪口呆地,被这墨衫男子一路牵着,疾步向前走去。墨衫男子的大手遒劲而有力,牵着白灼时,却让她真真实实地感受到人间男子掌心的温暖。
就好似一股清泉,融化了白灼心头的风雪。
只是,在两人刚离开那个摊位时,白灼还隐约听见旁边有人在小声议论着——
“那位公子是清雁宗的人。”
“骗子媒婆怎么跟清雁宗的人也认识了?”
“清雁宗宗主宋今非到现在都未曾婚娶,没准,这人是想找骗子媒婆来帮他们宗主做媒的。”
“完了,神山派就是这么毁在这个骗子手上的。看来,清雁宗也要走向末路了。”
“啧啧!”
白灼:“……”
直到两人转了两、三个弯,走向另外一个街口,来到一家看上去简单干净的小饭馆前,墨衫男子才松开了她的手。
这一路,白灼从大脑一片空白,再到满腹疑问,却在停下来时,终于听到墨衫男子拱了拱手,带着一丝歉意,对她说:“姑娘,刚才是在下看到你身陷麻烦,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如有冒犯,请谅解。”顿了顿,他又笑着说:“这家小饭馆的菜肴做得营养又干净,这会儿也卖早点,姑娘想吃什么,我请你!”
白灼诧异极了。
昨天刚来到人间,一大帮子人一会儿想要砍自己的脑袋,一会儿想要乱棍揍死自己。
可到了今天,却接二连三地有人要请客?
好像人间也有点儿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