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沈默棠的失误,他也没想到这铃铛居然是这么个用法,平常几次带着肇晚去哪儿都不见触发,谁知放肇晚单独一个就不行了呢?
沈默棠口中念着“抱歉”, 手也不停, 找不到也要找, 最后更是打算去扯脑袋后边的银铃。
肇晚被他粗暴的动作惊到,连忙就要制止,结果沈默棠扯了半天没扯下来,一咬牙冲过来拉住他的手把他拽进了屋子。
愈显尖锐的铃音骤止。
那要把人卷出去的狂风也渐渐平息, 沈默棠呼出一口气, 心里当即安生下来不少。
转脸去看肇晚,还未开口,就见肇晚低着头侧过视线, 连耳根都是红的。
诶?
怎么回事?
那风把他衣服掀起来了?
沈默棠低头去看,衣服是好着的,但、但他好像知道为什么了……
他情急之下, 居然准确无误拉住了肇晚的手。
温暖干燥,少显粗糙的手。
比他的手大了一圈, 匀长漂亮, 和他想象中的触感相近, 甚至更好。
沈默棠下意思挪动大拇指摸了一下,手中的人却是整个僵住,他猛地一个激灵,连忙把手松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肇晚硬是点下了头。
明明眼看着脖子都要红了。
沈默棠更是愧疚,脸上都一并发起热来,急道:“不会再有下次了,这个铃铛也是,我之后立马改。”
肇晚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无妨。”
虽然听起来和往常无异,但怎么看都像是故作坚强。
沈默棠内心泪流不止,如果上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一定要和肇晚一块儿进来。
警报什么的,他还不如不知道它们是干什么用的呢。
次数多了,肇晚好像找到了比较快速压下脸红的窍门,运转灵力几次呼吸,通红的皮肤便肉眼可见转为了淡粉。
沈默棠愧疚归愧疚,仍是没忍住在内心发出嚎叫。
不管是正常的还是红的粉的,一点都不影响你帅啊!
肇晚恢复得差不多了,大脑宕机良久,重启却没忘记正事,看向他的目光仍有些飘忽,仿佛下了巨大的决心才对上他的视线,“沈兄不必在意,我们走吧。”
这件事责任毕竟在他,如果他没再摸那一下,情况会比现在好太多太多,沈默棠尴尬眨眨眼,干巴巴开口道:“那、肇兄请跟我来。”
——
地下室被一个芥子分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空间,直直走下去就是原本的地下室,放些不受欢迎或者已经失去时效的法器、功法。
而通过一点小小的手段,便可以进入到他的工作室。
这是沈默棠第一次来到这里,他也寄希望于特定环境下对于特定记忆的触发。
要还是想不起来,那他就只能拖着肇晚跟他一起收拾这里了。
他的工作室本是没有任何可以称呼的名字,但经过了上面一系列插曲,他的工作室成功拥有了一个不大像样的名字——地狱。
咳,开个玩笑。
至少暂时的,他还不大想去那地方。
更不要提还要拉着肇晚一起了。
通往地下室的楼梯昏暗不明,似乎是做过什么处理,上方的光线丝毫不见入内。
沈默棠连夜明珠都没拿出来,腕上的银镯自发放出光亮,柔和的照亮整个通道。
他走在肇晚前面,肢体仍有些不协调。
怎么说都算是占了人家便宜,越是安静的时候,尴尬的事就越是从脑子里往外冒,沈默棠控制不住。
而被占了便宜的那个,脑子里也在不可控的浮现出记忆。
肇晚并不厌恶与沈默棠的接触,甚至、该怎么形容呢?
肇晚握握拳,想要抓住残留的触感。
那只手纤细修长,比他的手略小上一些,软软的,带些微凉。
风掀起的花香与沈默棠身上浅淡的香气重合,化为绵软的小爪子,轻轻在他的心上挠了一把。
心跳声打破沉寂,肇晚耳畔满是自己的慌乱。
肇晚面上又要开始发热,几次运转灵力才堪堪压下异常的心神,面前的沈默棠突然顿住,向旁侧走出一步给他留出了位置,回过头看向他。
清澈的紫眸眨了眨,他说:“到了。”
肇晚点点头,向前站在了沈默棠身侧。
两人一齐入内,不同于外部漆黑一片的通道,内部虽不见明显的光源,却是亮如白昼。
而且也确实如沈默棠所料,只要有人带着,就不会触发到任何机关警报。
如果这里有的话。
这一点沈默棠没能确定,毕竟这种地方除了原主也不会有谁进来,但他还是松了口气,侧目瞥眼肇晚,肇晚垂着眸,并未四处打量,几乎把守规矩几个字刻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