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我们没法使用煎饼卷成的棍子,去敲裂砖石。
甚至于,举起煎饼的同时,就有可能会捏坏煎饼。
肇晚已经太过强大,强大到那把剑,于他反而,是累赘。
这也是他今天才发现的。
但肇令的态度,却仿佛他早已知道一切。
“你是觉得,它配不上你了?”
肇晚没有回答,也没法回答。
可肇晚越是不说话,肇令就越是愤怒,“我的东西配不上你,他就能配得上吗?”
肇晚神情微变,“与他无关。”
肇令冷笑一声,神色却愈发癫狂。
“剑尊,那是象征着你身份的佩剑,你不能没有它,听话,找到它们,我可以不向你计较。”
沈默棠蹙起眉,骂词到了嘴边,复又被肇晚突然抬起到他面前的手臂阻挡。
他看向肇晚,肇晚只是向他,摇了摇头。
可肇晚只能堵住他的嘴,却堵不住愤愤不平的小魔头,魔头们也不再顾及什么,放声嚷道:
“身份?连我都知道,东西就是东西,没有人去用,什么剑都不过是破铜烂铁。”
“长眼了,原来大名鼎鼎的长天宗就是这样对待剑尊的。”
“你别说,我可都听说了,长天宗把几乎所有工作都交给剑尊呢。”
“那剑尊该多累呀,长天宗就是在利用剑尊吧。”
指责声太过清晰,仙修与凡人,揣揣不安的,看向肇晚,也看向肇令。
他们希望,能有谁出声向他们解释。
可他们分明都知道,魔修的声音,是充满着蛊惑的罪恶之言,是最不应该相信、最不应该去听的言论。
但在这一刻,他们真的,有点相信了。
肇令好像,真的有点奇怪。
与传闻中那个温润和蔼的肇宗主,毫不相关。
肇令视线微抬,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扫视忿忿出言的魔头,接着,便是随行的众位仙修。
“勿听,勿信,魔头的话里都是些什么成分,还需要我来告诉你们吗?”
长天宗的几位闻言迅速收回了视线,剩下别家宗门的,则是意思意思挪开了一点视线。
魔头们有被气到,声音更高。
沈默棠急忙清了清嗓子,借助魔气将声音传至附近的每一个人耳边。
“没听到吗?仙宗头子想让我们闭嘴!”
七零八落的几声反驳过后,是足以让人感慨的静寂。
魔头们知道,魔尊生气了。
可生气的不止是沈默棠,还有肇令。
肇令好容易平静许多的情绪复又变得激动,“你说什么?”
沈默棠却露出了笑容,“对不起,我向肇宗主道歉,肇宗主可以向我家修士道歉吗?毕竟,尊重都是互相的不是吗?”
肇令眯起了眼。
沈默棠轻叹一声,传音如同羽毛一般,悄然落在肇晚耳畔,他道:“抱歉。”
肇晚抬眸看来。
沈默棠只是继续道:“至于我家修士话中的成分,我倒是希望,肇宗主不要那么着急反驳。”
肇令声音更冷,“你的意思是,他们的信口胡言,都是真的?”
沈默棠摇了摇头,“我可不知道,那是你们长天宗的事,山高水远的,我双月宗怎么会知道?”
“那你是什么意思?”
沈默棠没有回答,而是侧目看向肇晚,在肇晚深邃的眼眸正中,看到的,是略显急躁的他自己。
沈默棠当即长长呼出一口气,
肇晚的传音却在这时传来,“应该说抱歉的是我才对,是我没能解决好。”
沈默棠眨了眨眼,如果在见到肇令这种样子之前,他还能相信一下肇晚的话,可这一刻,他没有哪怕一点的,觉得是肇晚的问题。
他终于真正理解到,肇令是一个,多么偏执又疯狂的人。
肇令的伪装太过完美,太过无懈可击,以至于,只有在这一刻,在意外突发的这一刻,在意外扎堆的这一刻,肇令他,终于难以保持彻底的冷静。
像是一个普通的,难以接受自家儿子出柜的家长。
更何况,目前看来,事情的复杂程度,远比出柜要麻烦多了不是吗?
肇晚的传音继续响起,“剩下的,就交由我来吧。”
还不待沈默棠反应,肇晚就已经转向肇令,行礼道:“宗主若是有事,便就此说了吧,我们还需赶路。”
魔头间随即传出几声感慨,话里话外,满是对这位肇宗主的不待见,以及对肇晚受限的叹息。
然而,谁也没能想到,这几声感慨,成为了点燃火药最后的导火索。
屏幕之中,魔气骤然冲天。
“那是我的东西,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混乱在瞬间的,达到了顶峰。
警报声尖锐刺耳,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