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瑞小公主[清穿](165)
太后气得不行。她气祈嫔,明知道令妃与她不对付,还在这般重要的节骨眼上主动送上去让令妃欺负;更气令妃,这般不知轻重,明知道祈嫔怀着身孕,且离临盆也差不了多少日子了,还敢故意让祈嫔行着礼不叫起,太后甚至在怀疑,令妃是不是有意要谋害祈嫔腹中的胎儿。
毕竟,祈嫔凭着这个胎儿从冷宫中走出来这件事,对于令妃来说,也是挺打脸的,且经过此事,祈嫔便与令妃结了仇,令妃想要重新把祈嫔给摁下去,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祈嫔没有圣宠,在后宫之中亦无靠山,所能够依靠的,便只有腹中的骨肉。倘若她腹中胎儿不保,她便彻底失去了所有的倚仗。
“这件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令妃她都敢把手伸向皇嗣了,若是这次再不斩断她的爪子,恐怕日后别的妃嫔也会有样学样,不把戕害皇嗣当回事儿!”太后直接将皇后和乾隆叫到了她的跟前,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按理说,处置一个妃子,很不必皇帝亲自出面,一个太后一个皇后,足以决定那个妃子的命运了。但令妃毕竟不同,太后知道,若是想要处置令妃,至少得先跟乾隆打好招呼才行。否则回头指不定乾隆又要以为皇后在迫害他的爱妃,从前又不是没发生过类似的事!
“皇后,你说说,依照宫规,谋害皇嗣者,该当何罪?”
皇后道:“回皇额娘话,谋害皇嗣者,经查证若是属实,应剥夺其位份,打入冷宫。”
当初,祈嫔被打入冷宫,就是因着这条宫规。
乾隆听懂了太后的言下之意:“令妃这回的确行为不当,应当好生处罚一番。但她眼下毕竟怀着皇嗣,对她小惩大诫一番是不是更为妥当?待她诞下皇嗣之后,再对她追加责罚。”
皇后听了乾隆的话,不由有些讽刺。不管乾隆对别人如何,可对令妃,他委实能够称得上是情深义重了。令妃怀孕之时,乾隆对她倍加呵护,生怕她磕着碰着;有人疑似对令妃的肚子动了手,乾隆立时便从严处置,唯恐其他人有样学样,危害到令妃腹中的胎儿……
恐怕,令妃正是看出了乾隆对她的种种呵护和纵容,才会越来越放肆吧!反正,她如今怀着龙种呢,只要不是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乾隆都会对她高高举起轻轻放下。
太后揉着自己的额头道:“令妃腹中的皇嗣是皇嗣,祈嫔腹中的皇嗣可也是皇嗣!皇帝,你可以偏心,但在大面儿上,不能做得太过!自打令妃怀孕以来,她仗着肚子里的那块肉,都闹出多少事了?她一次次的闹事,咱们却碍于她肚子里的那块肉,一次次的容忍她的所作所为,导致她胆子越来越大,有恃无恐,做的事越来越出格……无论如何,这次,哀家不会再忍了!若是每个怀孕的妃嫔都跟令妃一样,仗着自己肚子中的皇嗣胡闹,这后宫,就要闹得天翻地覆了!”
原本,对于自己的每个孙子孙女,太后虽然倾注的感情不同,但都是期待着他们的降生的。唯有令妃,一作再作,闹得太后对她耐心尽丧的同时,对她腹中的皇嗣也失去了期待感。
乾隆虽心疼令妃,但也不能为了令妃不顾及自家额娘。他见自家额娘这回一副若是不能出了心中这口气便会积郁于心的模样,也松了口:“令妃此次的确有错,只要皇额娘的惩罚不会损伤到她的身体,朕便不会过问。”
太后等的就是这句话:“好!既然如此,传哀家懿旨,令妃为难有孕妃嫔,有谋害皇嗣之嫌,念在她是初犯,将她降为令嫔,在延禧宫中禁足,不许任何人随意探视,直至令妃诞下皇嗣。”
乾隆闻言,踟蹰着开口:“皇额娘,儿子倒不是觉得这个惩罚对于令妃来说重了,儿子只是见她如今腹中皇嗣越来越大,怕她孕中多思,不利生产。不然,这懿旨暂且留着,等待令妃诞下皇嗣之后再发吧,一切以皇嗣为重。皇额娘觉得如何?”
说着,乾隆又看了皇后一眼,似是指望着皇后能够体恤圣意,主动出面帮他一起说服太后。太后一向喜欢皇后,有皇后帮腔,想必能够事半功倍。
谁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皇后正好到太后身边儿宽慰太后去了,压根儿就没有接到来自乾隆的信号。
倒是太后,在抬眸的那一瞬,正好捕捉到乾隆的挤眉弄眼,她老人家顿时心里头更来气。
“哀家看,皇帝不是准备延后对为魏氏的处罚,而是根本就不准备对魏氏做出什么处罚吧?眼下魏氏犯了错不罚,等待来日魏氏诞下皇嗣,人们都忘了魏氏曾经犯下的过错之时,她非但无过,反倒成了有功之人,到时还怎么罚她?哀家还道,究竟是谁借魏氏的胆子,让她变得越发胆大妄为,原来竟是皇帝你借她的胆子!皇帝,你平日里那般英明,怎么在女色一事上这样糊涂啊,你就不怕英明毁于一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