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衡烬,“朝巫剑尊如何?”
“风灵阵灵气充沛,将养了三个时辰,已好了许多。”
“那就好。”
“二师姐可是热,正巧我带了酒,出去喝一杯?”
师姐师弟间的其乐融融就是如此的简单,踏足屋顶,摆好姿势,吹吹风,看看月亮,你一言我一语,说说往事,谈谈未来。
好不自在。
可,话题一转。
好吧,刚才她说的自在都是假的。
“二师姐看起来相当疲惫。”
衡霜酒杯磕在唇边,眼神一挑,一饮而尽,“有吗?”
衡烬一笑,“是师弟看错了。”
“二师姐对风容很不一般。”
衡霜将酒杯放了下来,“哦,如何说?”
“二师姐看风容时,眼里有光。”衡烬停顿,将衡霜的酒杯倒满,“之前能让二师姐这般重视的,还只有师弟我哪。”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儿?”
“二师姐一向都不喜欢记这些事情。”
“少用寻芒,对你身体不好。”
“冤枉啊,是二师姐表现的太明显了,况且不是还有二师姐给的酒吗?”
衡霜默了,她道,“这都几百年了,怎么还放不下?”
第40章 040 被雷劈后徒弟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放过,没下来。”
“你这双眼睛养护的真好。”
衡烬笑而不语,他这双眼睛从来都养护的细致小心,他也一定要好好养护,因为这是他们一族唯剩的一双寻芒双瞳。
“不说这些了,二师姐可想好了接下来怎么办?”
“那孩子身上有我特意留下的逐萤,可寻。”
晨曦的温度稍显温凉,一缕晨光穿破云层,让颓败的破庙显得精神了些,衡霜从屋顶一跃而下,往衣袖里掏了掏,手掌摊开时,一缕荧光往远方飞去。
“二师姐不带风容一起吗?”
回答衡烬的是空气破响,那声声快速闪离,惊醒了杂乱草丛里半睡半醒的虫儿,它们大概是呆愣了一会儿,随即就是此起彼伏的高亢鸣叫。
逐萤飞的极快,中间未作停歇。
直到停在一处看起来比那城边破庙更为荒凉杂乱的地方。
青翠的细竹迎风摇曳,骨节与骨节之间分布均匀,本该是笔直入云的高洁之态,却因为四周生出的杂草,或被攀附,或被搅绕,硬生生的被掰弯了竹干,微曲的弧度将高洁一词毁的粉碎。
顶端的竹叶生的极大,它们在层层叠叠中掩盖了晨曦的日光,日光与竹叶的碰撞不是透亮,而是更为深沉的带着青墨色的沉郁味道。
半人高的杂草像个锯子一样贴在衡霜身上,只要一动,那些个草木就能接连着动起来。
仿佛就是有什么不知名的东西藏在草丛里,在暗沉的环境里,猫着眼睛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而且随时随地都可能扑上来咬你一口。
这阴森森的让衡霜熟悉到欲罢不能的感觉。
不就是她从开始到现在一直都脱离不了的属于原始森林般的危险感觉嘛。
嗨,吓自己一跳。
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地方哪。
就这?
“宿主,你能装的害怕一点,给点尊重吗?”
......
“啊,我好怕,好怕,早知道就不该自己一个人过来了,好怕,好怕呀。”衡霜戏多又收放自如,她挑眉的问道,“如何,像吗?”
小系系就是很无语,收起了机械般的翅膀,一头摔成了一串数据。
这个时候,手里不拿点东西都找不对感觉。
衡霜左瞧右看:搬竹子吧,太累;拔草吧,太麻烦;拿花儿吧,没有。
哎,就这树枝感觉还不错。
衡霜将一掌长的树枝拿起时,还认真的端详了一下,笔直且干燥,枝干头的三分之一处生了一截小狍子,颇有美感。
“就这一支枯死的树干,宿主你从哪里看出来的美感。”
“这你就不懂了,它外表看起来是枯死了,可内里......看起来还是枯死了,但是,它没坏啊,干巴干巴的,就跟活着一样。”
“呵呵,你家树枝活着的时候能是干巴干巴的,你就吹吧。”
“......”
“重点不是活不活着,而是它扇起来有风。”
“嗯,是有风,仿佛没有的弱风。”
“......”
“咱们已经不能愉快的聊天了,你可以去了。”
衡霜试图用树枝扇了两下风,好吧,她现在的行为就跟弱智一样。
其实树枝的作用只是她觉得手里想抓着些什么而已。
好怀念自己的折扇呀。
衡霜顺着稍浅一些的杂草往前面走着,逐萤此时又有些耐不住了,它从衡霜的肩上飞离,又带着衡霜走了好一段距离。
这次出现在衡霜眼前的不再是半人高的杂草,而是一座被青翠竹林全然包裹在内的青竹小筑,若不是因为常年无人居住而显得灰扑扑的,也算的上是一座清雅小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