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新婚:糙汉老公宠妻入骨(106)
“估计是新来的,不算小白脸,干瘦干瘦的,就跟三天没吃过饭似的。”
刘建业放慢了咀嚼的动作,舌头在口腔里到处搜刮着食物残渣,想了想,说:
“新来的?最近也没有新来的,不过,真有一个刚来没两个月的,何院长的外孙,你说的不会是他吧?”
“何院长?那个老病号?还没死呐?”
刘建业叹了口气:“两个月前,眼看着要咽气了,当时都寻思他可能没几天日子了,就问他还有什么心愿,他说他什么心愿都没有,唯一还惦记在申城那边有个外孙,说这孩子父母都没了,寄养在姑妈家里,过着寄人篱下的日子,老院长就想着,临死前,无论如何,再见外孙一面。
所以大家伙一块凑了笔钱,寄给他外孙,让他外孙坐火车赶过来,让爷孙两个见最后一面。”
刘建业又扒了口饭,接着说:“我们都以为他外孙来了以后,紧接着得帮他料理后事,但是说来挺神奇的,何院长见了外孙后,精神头稍微好了点,没死成,他外孙也就没走,一直待在这陪着。
你说的很有可能是他,那小伙子平时不爱跟人打交道,所以来了差不多两个月,很多人都没见过他。”
高智源想了想,那个小白脸,很有可能就是何院长的外孙。
就凭那副长相,一看就不是长年累月生活在这里的人。
再加上年纪小,更不可能是知青。
再说,现在哪还有知青下来,都一个个削尖了脑袋想方设法回城。
刘建业又扒了口饭,突然觉得好奇,问道:“对了,你找他干嘛,他不会偷你家东西了吧,那小伙子看着挺老实的呀?”
“没有偷东西,不过,我跟他之间——有那么一丢丢误会。”
刘建业咀嚼的动作霎时停住了,然后满嘴喷饭地喊了句:
“你不会要去揍他吧?!”
“就他?我都不稀得抬拳头!”高智源站起来,“行了,你吃饭吧,我去找他去。”
刘建业默默地望着高智源离开的背影。
坏了,大胡子拳头痒了,又要去揍人了!
刘建业赶忙站起来,端着饭盒跟过去,想着一会儿要是打起来了,他得在旁边拉架。
高智源挨个宿舍看了看,随便跟人问了句,问到了何院长的宿舍。
来到门口往里一看,果然看见一位年过七旬、满头银发的老人,正披着件破破烂烂的棉袄坐在炕上。
旁边,小白脸邵默正端着一只大碗,要往老人嘴边送。
但是老人不停咳嗽,咳的脸通红通红,红的跟猪肝一样。
邵默赶忙放下大碗,轻轻拍着老人的后背,给老人顺气。
但老人还是不住咳嗽,声音像是撕裂了一样,让人担心他会把肺给咳出来。
同屋住着的一个中年汉子不干了,骂骂咧咧地抱怨道:
“我说老家伙,你白天咳,晚上咳,咳的大家伙都睡不着,你自己请假在家泡病号,乐得逍遥自在,我们大家伙还得上工呢,晚上睡不好,白天哪有精神头去干活?”
邵默站起来,诚惶诚恐地给那中年人欠身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我外公病的厉害,对不起!”
那中年人还是一脸不耐烦:“你们自己跟场部领导说去,赶紧另找个地方搬出去住,别哪天半夜死在炕上,我可不想跟死人睡在一起!”
高智源皱了他那大浓眉,一脚踏进宿舍:“要不你自己搬出去住吧,到我们猪圈也行,猪圈地方多的是,想睡哪个猪圈随你挑——都是活猪。”
中年人李大广一扭头,看见是高智源来了,变脸似的换上满脸堆笑:
“哟,这不大胡子兄弟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来,快进来坐!”
这位李大广,是早年逃荒来的盲流,长的也是凶神恶煞的,在农场算是一霸。
只不过,比起高智源这个「大霸」,李大广顶多算是个「小霸」。
一见了高智源,就骨头发软,横不起来了。
高智源进了屋子,却没理会李大广,径直朝何院长走过去。
何院长的炕席在最里面,靠墙的位置。
邵默一见到大胡子,目光更加惊恐,下意识地要往后躲,似乎生怕大胡子一把将他们祖孙俩锤死。
但是,高智源却没有发作,站到炕沿旁边,目光斟酌地打量着不停咳嗽的何院长。
等何院长咳嗽稍轻,问了句:“老何,你这是支气管肺炎吧?”
何院长无比惊讶地仰头看着高智源,嗓音嘶哑地问:
“你怎么知道的?”说完又是几声咳嗽。
何院长浑身是病,自己身为医生,当然知道自己的身体,但大胡子是怎么光凭观察,就知道他得的是支气管肺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