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我被炮灰了(281)

“走吧，坐以待毙不是一个好想法。”

顾瑾瑜迈步往自己看到的那扇“门”的方向前进，卫景元没有拒绝，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一开始还算顺利，可是不知何时起，原本消失了大半的情绪化身又多了起来，随着血雾越发浓重，视线受阻，两人闪躲起来也愈发艰难。

终于，在闪过一波化身之后，两人牵着的手松开，等顾瑾瑜站定去看，这雾气中竟然只剩他一人。

他试探着喊了两声，没有一丝回应，仿佛此地只剩下他一个生灵。

卫景元是不可能抛下他走掉的，要么是他已经中招，无暇回应他，要么就是他们俩的声音也被这雾气隔绝了，又或者是这里还有未知的生物，可以将他们其中一个毫无声息地挪走。

但不管是哪种可能，这都代表着他们俩失散了。

顾瑾瑜并不觉得慌张，一簇黑色的小火苗忽的出现，落在他的衣领上，乍一看，仿佛是衣服上多了一朵印花，然而他的周身却空出一大片，再无一丝雾气敢沾染他。

他尝试着往卫景元的大概落点走了一段，却始终没有见到人。

他眼神闪了闪，露出一个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担忧的表情，顿足片刻，他干脆抛开了找人的想法，继续按照预定的方向前进。

走了许久，他突然发现前方倒着一个人，一个个情绪化身在触及他的时候瞬间融入进去，后者时而痛得痉挛，时而痛哭流涕，不时还大笑出声，短短片刻时间，便换了数个表情。

等顾瑾瑜走近，那些情绪化身倒是不敢再往这一片来，他蹲下身，拍了拍方远舟的脸颊，问道：“喂，你还有意识吗？”

方远舟无法回答，此刻他感觉自己身处冰原之中，极致的冷深入骨髓，冷得他灵魂都在震颤，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被冻死在这里。

可这时，“太阳”洒下了他的光芒，带给他一丝融融暖意，如同在沙漠中长途跋涉的人突然接触到了甘霖，他迫切地渴求着更多。

但“太阳”没有满足他的愿望，他仿佛只是随意地往地上一瞥，施舍了他一缕光芒，很快就要带着自己的温暖离开。

他张开口祈求着，可实际上，什么声音都没能发出来，温暖在远去，他拼尽全身的力气扑了过去，终于捕捉到了他想要的“太阳”。

过了许久，又或者只是一瞬，他听见一个干净清润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真是麻烦啊。”

是谁？是他的“太阳”在说话吗？

方远舟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身上传来的温暖感觉却让他终于压抑不住疲惫，彻底陷入了昏睡。

……

某处不知名之地，两个男人正看着他们相拥的一幕，其中一个黑衣男人压抑着愤怒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把我赶走，让其他人有可趁之机？”

另一长发男人沉默着，眼神如同平静的渊海，不起一丝波澜，可从他袖子下紧握成拳的手来看，他并不是对目前发生的一切无动于衷。

黑衣男人似乎看穿了他的伪装，冷哼一声，想要了结掉某个碍眼的人，却被长发男人拦下，他顿时怒目而视。

“叶原，将灵魂分裂的你，似乎并没有保留足够的理智。”长发男人冷淡地道，“还是说，你真的废到了连一个小世界滋生的恶念都扛不住，还被它影响到了？”

黑衣男人动作一顿，很快反应过来，讽刺道：“难道你要我将阿瑾拱手让人吗？”

“阿瑾从来不属于你。”长发男人目光寒凉，他的言语如同最锋利的尖刀，狠狠刺入对方最柔软的地方，“更何况，走过这么多个世界，你难道还没看清吗？你早就出局了。”

“顾星澜！”叶原厉声道，“你以为你有资格替阿瑾做决定吗？”

长发男人眼里流露出一丝讥讽，“我是没有，可阿瑾从来没有选择过你，哪怕失忆，他也下意识地排斥你。你自己也清楚这点，不然你为何会选择再次分裂自己？”

叶原脸色瞬间灰败下去，强笑道：“只要阿瑾愿意……”

“不可能的。”顾星澜打破他的妄想，“元亓只是一个意外，你们各自转生无数次，关联已经十分微弱，甚至称得上是两个人。若非在那个世界他遇上了你，或许再过一两世，他便足以完善自己的灵魂。可现在不同，你以这个小世界的恶念为引，也遮掩不掉你们之间的联系。”

叶原身子晃了晃，面如金纸，他说不出反驳的话来，事情很早就有了定论，他弄丢了自己的爱人，只是不愿承认、不愿放手，可事实证明，那个人身边早已没了他的位置。

他狠狠闭上了眼，似乎这样就可以隔绝他心中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