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的逆转[快穿](5)
怜氏是雍王还未开府时在宫中的侍女,生的玉雪可爱,说话慢慢的,总是一副云雾拢烟愁的样子。
苍葭自己在房中看着悬浮在空中的历表,发现怜氏是今年死的。
小产,血崩而死。
苍葭看这文字看的有些疼,因觉得扎眼睛,于是也就不看了。挥一挥手,那历表就消失在尘埃中。房里烛火辉煌,苍葭打个哈欠,翻身就睡了。
怜氏服侍雍王洗漱,夜虽然深了,怜氏还是画了淡妆,眼尾画的红红的,十分合她的姓氏,我见犹怜。
“秋夜深了,妾去给王爷倒一杯热糖水暖暖身子。”
那本来为妻子所摇动的心笙就这样被怜氏一句话轻飘飘带走,雍王猛地将怜氏搂入怀中,低语道:
“有你,身子便暖了。”
温热的呼吸在怜氏的耳垂上打转,怜氏耳根一红,且去捶他。只是她那粉拳能有什么力度,不过锦上添花,闺房玩乐罢了。
“怜侍妾那小蹄子。”
天越发凉,王妃从小身子骨弱,红霜生怕她受了寒,过来给她添一床锦被。过来的路上听见怜氏房里隐隐传来的笑闹声,自然要为苍葭鸣不平。
苍葭半睁着眼睛,仿佛是未睡醒的模样。纵是靠炉子和地龙取暖,肌骨也仍透着寒,好在她来历不寻常,即使今年的确并往年冷的要冷,身子也还熬得住。
“嗯?”
苍葭听红霜骂怜氏,心想其实怜氏也是个可怜人。她嘴角含了笑,带出从前未有过的娇慵意味。
“也就是娘娘您好性儿。”
红霜犹是不平,依旧替她抱怨。
她拍拍红霜的手,眼睛这时候全睁开来,一床猩红色的被子上绣着花开富贵的牡丹,看上去俗气极了。
“不过一个侍妾,不值当。”
“是,等娘娘到时候生了小世子,甭说一个侍妾,就是一打侍妾,您也不必放在眼里。”
红霜就是这样,伶俐又鲁直。
苍葭摆摆手,示意不想再提与怜氏有关的话题。
无意间看到红霜那一双保养的细嫩白皙的手,她忽然想到许忘忧的手,明明比红霜还小一些,一双手却因做活显得那样粗糙。
那的确是个容易让人疼惜的女子。
只是谁能想到这种女人,有上好的命格,却又肖似那最凶猛的毒蛇。
“以后就让云雀跟着你吧。”
“是。”
红霜是很听苍葭话的,说起云雀,苍葭无视掉红霜的欲言又止,她有些乏了,不再说话,转身又睡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是日上三竿了,这年头的太太奶奶都信佛法,苍葭年纪轻轻,身上不想染檀香气,于是雍王府中未设佛龛。算一算时辰,长日里无聊,有丫鬟过来报说怜氏身子不太好,苍葭想了想,令人请过太医,便自己入宫去了。
雍王妃与皇后娘娘的婆媳关系不算太好,不过皇后母子对楚家颇有倚杖之处,因此表面上也能维持。
等到了未央宫门口,苍葭挑起那华盖马车的帘子,晌午十分太阳很烈,不过这种烈只是虚张声势,照在身上也并不暖和。
苍葭深吸一口气,眼泪一瞬间就滚珠子似的滚下来,恰逢路过的嫔妃见着了,她脸上有转瞬即逝的惊讶,于是苍葭收了泪,一双眼睛水光潋滟,一看就是刚哭过的模样。
皇后娘娘才歇过饷,凌昭仪过来说了一会子话,听说雍王妃过来瞧婆母,凌昭仪觉得不好打扰人家婆媳相宜,也懒得再奉承皇后,于是借着这机会就走了。
这不,才没几步,便能见到这样的风景。凌昭仪因此觉得舒畅极了,昂着脑袋,像只骄傲的鹅。
一国之母的屋子暖若三春,皇后手执一柄泥金的纨扇,绛紫色的常服十分体贴地穿在她身上,见儿媳妇体态轻盈地走过来,微不可闻皱一皱眉,宫外的鸟雀不知为何惊走,留下一声声凄厉的长啸。苍葭最爱听这鸟鸣,此时却不能驻足,于是只好往前又走过几步,与皇后娘娘行了叩拜大礼。
即使面对儿媳妇,皇后娘娘的礼数依旧不松,她生性冷淡肃穆,论理,雍王妃应当与这个婆婆十分合得来才是。
但或许是因为婆媳天然敌对的关系,又或许是因为长子的早逝给这位娘娘的性情添了一丝古怪,皇后娘娘已许久未曾对雍王妃展颜了。
楚襄从前未有唾面自干的本事,前世里,不敬太后的罪名是被写在了废后圣旨中的。
“今儿这么想着进宫了?”
金色的护甲闪着耀目的光芒,苍葭选了一个离婆母不远的地方坐下,仪态之优雅,竟让宫人都有片刻的驻足。
“母后为我做主。”
论哭,苍葭是最会的。从前有多会笑,也就有多会哭。哭的时候不要抽抽嗒嗒,只要眼泪直勾勾的坠下来。眼睛要瞪得老大,不用太有神采,但一定要无辜。苍葭深知其中诀窍,此时说哭就哭,亦无什么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