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的逆转[快穿](243)
几人的婢女一拥而上,各扶各的主子便走了。路上,淑妃轻轻叹了口气,低声与苍葭道:“陛下这样宠爱珍贵妃,可珍贵妃偏偏……”
偏偏比先胡皇后更可怕。
先胡皇后人虽阴狠,但在大面上是不出错的,不似明贞,凡事喜怒随心。虽然现下因为对皇后之位虎视眈眈的缘故稍微正常了些,但说实话,也没正常到哪去。
苍葭听了,捏捏淑妃的手,只不说话。
淑妃以为她为此担忧,反是握住苍葭的手,道:“也别太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是啊。”
她迎合着淑妃的话,说话的声音极轻,风吹过来,烟也不剩。
到了翊坤宫,只见一个眼生的小太监在门口站着,淑妃遣人过去问,只听那他答:“督主今晚要见元儿姑娘。”
元儿姑娘,一个不存在的、被江佑看上的翊坤宫的宫女。
淑妃心里很不好受,但除了说一句知道了,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可说。
这深宫,这便是这身不由己的深宫。高门贵女,四妃之尊,其实活得比那普通妇人都还不如。更遑论已是明日黄花的穆才人,陛下今日不会不知她被珍贵妃责罚,也不可能记不得她才刚刚小产,往日的情浓到今日只剩相见不相问的铁石心肠。
不,陛下也连看也未看她一眼。
淑妃再次对天家的残忍和无情有了更深刻的体会。
记得穆清宠眷最盛之时,陛下为她废三日早朝,只因她一句,“往年在家中时,每逢生日都会去郊外的汤泉别院,有时候运气好赶上下雪,在雪景里泡汤泉,那景色,实在是美极了。”
当年东西六宫,不论是出身高贵的胡皇后还是那些普普通通的嫔妃,谁不羡慕陛下对穆贵妃的娇宠呢。
却也不过这般了局。
这样捧杀一个女子,陛下真的好狠的心。淑妃戚戚然地想。
苍葭心中无一丝起伏,与淑妃别后,自己关在房中看史书熬辰光。膳房那边送来的吃食相当不可口,还好淑妃有自己的小厨房,叫了苍葭过去吃锅子,片出的牛羊肉虽不是上上好,但也很能入口。
淑妃知道她待会还要去应付江佑,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还是苍葭叫人过来与她们开了酒,很好,终于碰到个酒量不错的宿主。
几杯酒下肚,眼见淑妃的脸都红了,苍葭却还跟个没事人似的,到了戌时末,天大概是黑的透了。苍葭梳洗一番,醒了酒,换了身宫女服制,从翊坤宫后门离开。
依旧是那个小院子,幢幢的只点一盏灯。推开门,只见江佑独坐在桌边,桌上有一个小小的铜锅,以及一坛一坛的酒。
苍葭眼皮一跳。
她素来有分辨危险的敏锐,挨着桌子,贴边似的坐下来,却听江佑道:“坐过来。”
他继续吃着锅子里的肉,看也不看她。
怎么现在不是秋天,一个个却都要吃羊肉锅子。
苍葭今日有事要用到他,自然不跟他犟,干脆挨着他坐下了,他却犹嫌不足。闷着头喝了口酒,又不知从哪变出个杯子往她眼前一推。
“穆清,伺候爷吃酒。”
变态。
苍葭在心里骂了他一句。
江佑看她动也不动,眼珠子一转,血红一般的唇勾出个笑来。干脆将她往自己身边一带,手再往她腰上一揽。美人纤腰落他掌中,他不知道想起什么,眼中升起一丝难言痛恨。
苍葭却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空有七妾一妻,却再也做不成男人。
“人生很多时候都不是你我能选择的,不是吗,江督主。”她这句话像是要直刺到他心里去。江佑的手蜇一般地松开,不错眼地盯她一会。
“穆清,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这也是个铁石心肠的男人。
他要她做倚栏卖笑的勾当。有些话不必明说,彼此都懂。
这一刻,苍葭深深感受到什么叫,配角命。没有女主光环,只能一步一步往上爬,稍有不慎就沦为别人上位的背景板,永远的活在阳光之下,阴影之中。
原来每个人的人生都有这么多艰难的时刻。
苍葭心中无半分动容。她那双素手纤纤,执酒壶也执杯,替他斟了一杯,又自己满饮此杯。
春风入罗帷,此处无芙蓉帐暖,也却像个良宵。
这令江佑觉得愉悦且满足。
“穆才人会唱曲吗?”他有一张好皮相,却不愿做人,只想做鬼。
“会啊。”于是为他歌了一曲《采莲女》。
江佑一样是个很敏锐的人,当然了,他常伴君侧,有这样的素质不足为奇。
“穆清,你今天是不是有事求我?”
不管江佑人品如何,这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往往不需多费口舌,这是苍葭到目前为止唯一觉得舒心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