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掌柜先进来,他身后跟着数名伙计,抬了好几个箱笼。
永宁侯不解,用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小厮。
小厮凑近,低声道:“侯爷,摘玉轩像是送礼来了。”
“送礼?”永宁侯不解。
不是来找麻烦的吗?
他坐正了身姿。
刘掌柜进门,跪下给永宁侯行了大礼。
永宁侯让他起身。
不待永宁侯问,刘掌柜先说明了来意:“侯爷,小人是求见大小姐来了。冒昧之处,还请侯爷见谅。”
永宁侯咳了咳:“小女性格腼腆,不善待客。你有什么事,就告诉本侯。本侯为你做主。若有不敬之处,本侯也会给你个公道。”
刘掌柜有点为难:“侯爷,还是请大小姐……”
“这位掌柜,我们府上的小姐,也是你能随便见的?我父侯一家之主,还做不得主吗?你有什么冤屈不满,只管告诉我父侯。饶是我大姐姐犯了错,也是父侯惩罚,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
这声音,婉转动听,宛如仙乐。饶是话说得不客气,听在耳朵里,也令人心动。
刘掌柜早已听闻过薛家二小姐的盛名,抬眸看了她一眼。
果然见美人风姿绰约,气度高贵。
上次去商铺的大小姐,模样清秀,和这位二小姐一比,就实在太平常了。
二小姐人美,尊贵高雅,真正的名门千金,怪不得京都的贵公子们挤破了头想要与薛家结亲。
听闻二皇子裕王,也是二小姐的仰慕者。
“二小姐误会,误会了,小人不是来寻仇的……”刘掌柜连忙解释。
他心道,这位二小姐是很美,气质也很尊贵,可她没眼色吗?
他们抬了红布遮盖的箱笼,一看就是送礼的,怎么在二小姐口中,成了找茬的?她是故意弯曲,还是看不懂?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女子笑盈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父侯,女儿来迟了不曾?”
永宁侯的眉头立马蹙起。
二小姐薛玉潭则轻轻摇了摇头。她家这位大小姐,上赶着找骂,真是个没眼色的。
“大小姐!”刘掌柜不待永宁侯说话,喜气洋洋上前,给进门的薛湄见礼,“见过大小姐,小人依诺,给您送银子来了。”
此话一说,永宁侯大为意外。
他一直在琢磨,刘掌柜的这些箱笼是什么,到底要做什么。
不成想,刘掌柜居然说送银子。
送什么银子?
“一共二万两,主人叮嘱,一定要当面给大小姐。请您过目。”刘掌柜满面红光。
红绸布揭开,立马露出底下白晃晃的银子,全部都是五两一个的银锞子,足足四千个。
四千个,装满了六个大箱笼,红布揭开的时候,能闪瞎人眼。
永宁侯被钉在了原地。
他在国子监任四门博士,月俸三十两,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大一钱;薛家的祖产,几乎被他父亲输光了,他们家就靠着“永宁侯府”这个牌匾,娶商户女、把女儿嫁给大富商,来积蓄家底。
因此,二万两在永宁侯眼里,绝不是什么小数目,他一下子看得眼睛都直了。
一旁冰清玉洁、气质高华的二小姐,也猛然站起身,从高高的仙女走下凡尘,眼底多了几分俗气的贪婪,遮都遮不住。
“还不错,你们果然守诺。”薛湄轻轻笑道。
第11章 胜利的喜悦
堂屋里的气氛,一时似水珠凝滞般。
永宁侯和薛玉潭这对父女俩,一个赛一个的超凡脱俗,气质宛如谪仙,此刻全部被这白银晃花了眼,都失态了。
好半晌,他们俩才各自找回了自己的伪装,装点好自己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永宁侯清了清嗓子,问刘掌柜。
刘掌柜态度恭敬:“侯爷,令千金自创了珠算,比沙算好用百倍,再多的账目算起来都清清楚楚。
她将此法卖给了摘玉轩,开价二万两。我们花了十天,验证了珠算,行之有效。主人大为高兴,特意让小人把钱给大小姐送过来。”
永宁侯一头雾水:“什么珠算?”
“侯爷不知道?”
永宁侯当然不知道,看向了薛湄。
薛湄笑道:“父侯,就是很厉害的一种算账方法,我连工具和法子一块儿卖给了摘玉轩。我要的,也是应得的银子。”
“是是是,大小姐过谦了,这二万两实在是物超所值,主人说占了您的便宜。以后有什么事,您只管开口,摘玉轩定然会为您竭尽所能。”刘掌柜笑道。
薛湄眼波微转。
她有双很水灵的眼睛,眼波流动间,越发显得她眉心那颗红痣鲜艳灼目:“我倒是有个现成的请求。”
“大小姐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