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必要自动把人送给成阳侯,自曝其短,漏了底气。
两派争执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而当家作主的老太爷,保持沉默,一直没有说什么。
五皇子和五皇子妃听闻了此事,也是气得半死。
他们夫妻一起回了趟娘家。
甘骏佑的父亲是第二派,他觉得儿子在外面砍了一个人的腿,小事而已,哪怕成阳侯再愤怒,她也找不到借口和甘家为难。
甘骏佑的母亲,也非常生气。
她骂儿子:“我们家素来积德行善,冬天的粥棚,搭了一个又一个;夏天的甘草凉茶,也是一碗一碗的送。
没想到,你做事手脚如此不干净,让我们所有的善事都像是伪善。”
她不怪儿子砍了人家,只怪儿子做事粗糙,落下把柄,让人非议。
五皇子妃回家来之后,知道了父母的意见,差点气的吐了口血。
她很疼弟弟,姐弟俩感情也很好,只是这些年弟弟越发往纨绔路上走。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缘故:在父母如此纵容下,弟弟不走弯路才叫奇怪了。
五皇子妃声色俱厉,对父母道:“你们莫要掉以轻心,他这次的敌人是成阳侯,那女人可不简单。依我说,赶紧送他走。”
她上次就如此对父亲提了,但父亲反驳了她,甚至还挺为弟弟骄傲。
五皇子妃若不是真关心自己弟弟的命,此刻她也不会再提。
父亲的脸上,仍然是不以为然的表情。
母亲听了,却是点点头:“事情办成今天这个样子,已然是失败透顶。旁人说起来,也要怪我这个做母亲的教子无方。
哎,我们的名声都被你败了,还要连累你姐姐和我。既如此,将你送到你姨母家,你去反省反省。”
五皇子妃:“……”
父亲一味的以儿子的纨绔为荣,恨不能自己也做个纨绔子;母亲则只关心自己的名声和面子,对儿子的生死,漠不关心。
大家族里,孩子众多,五皇子妃同胞的姐弟就有五人,导致父母有些时候不把孩子当回事。
五皇子妃是很敬爱父母的,但她逐渐发现,她的父母对孩子们,也不过如此。
她叹了口气。
五皇子妃的父亲拗不过她母亲的,只得同意,先把儿子送到连襟家里,躲避这一时半会儿的流言蜚语。
从娘家离开,五皇子妃身心俱疲。
五皇子则觉得甘家倒也还不错。
若他将来做了皇帝,甘家这样的外戚,是兴不起大的风浪。他们越是愚蠢,越是有钱,对五皇子就越是有利。
当然,这话他不能跟王妃说,只是柔声安慰王妃,让她莫要往心里去。
“你说,那孩子的腿能接上吗?”王妃问五皇子。
五皇子特别憎恨成阳侯,但他也承认,那女人的医术非常了得。
“接上应该不成问题,但那腿还能否用,就两说了。我估计是此生走不了路。”五皇子说。
五皇子妃就叹了口气。
五皇子又安慰她:“不要多想,此事那女人只是吃个哑巴亏,她还敢拿到明面上来计较吗?”
小舅子虽然混账了点,但此举羞辱了庄王,又让薛湄为难,五皇子觉得挺过瘾,算是报了薛湄拆他大门的仇。
甘家众人与五皇子妃心情起伏,可此刻的甘骏佑还美着。
听说父母要送他走,他不同意。
“我砍的是个市井混混。谁不知道那小子在药材市场,坑蒙拐骗,偷偷摸摸?我砍他,那是为民除害,管她成阳侯什么事?”
他父亲气得大骂:“你如此狡辩,不如去成阳侯面前说。”
甘骏佑:“去他面前,难道我就不敢说了?做人要讲道理。他有本事指责我,就先把道理说明白,大不了咱们京兆府见。”
他反而蛮横了起来。
甘骏佑原本单方面的恨薛湄,就已经恨之入骨,到了要她死的地步,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暴力。
不曾想,要薛湄死的计划失败,让他在姐姐、姐夫跟前丢尽了脸,甚至让姐夫也吃了大亏,他心里更是对薛湄不死不休。
苔茵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甘骏佑找不到她解恨,连着这一份怒意又洒到薛湄头上。
他今天找人羞辱庄王爷,明天就打算绑架薛湄的丫鬟。总之,他要一步步来,从小处着手,让薛湄想反抗、想投诉都无门。
他知道,这些下人都很受薛湄器重,甘骏佑折磨他们,从国法上讲,罪过并不是那么大。
就像他玩弄畜生一样,顶多是谴责他,或者罚些钱财。
但对薛湄而言,是不是从她心口挖肉呢?
一想到这里,甘骏佑就兴奋不已。
他对自己的小厮说:“戴景阁的那个女人,是不是成阳侯身边的大丫鬟?他现在可是双身子。要是她死了,成阳侯心里会怎么想呢?这一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