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成了太子妃(66)
筥儿圆眼亮晶晶地,噗嗤笑了, 一时出去, 回来端了一盘子吃食,坐在屋里,就着小几, 先就夹起金乳酥咬了一口。
奶香顿时在舌头尖上化开, 酸软滑腻,不粘牙齿, 抿一抿, 又泛出些甜甜的后味来。好吃得她直咂巴小嘴,笑道:“给姑娘当丫头, 可真是好福气。这金乳酥呀,多少人眼馋吃不到嘴哟。”
接着便把沙夫人到瀚海居,想蹭肃哥儿蓁姐儿的金乳酥吃,却没抢着的笑话说了。
盈儿听了弯了弯嘴唇。这才到哪儿哟, 若是杨陌还是前世对她那副捧在手心里怕化了的模样,日后有的叫沙夫人看着摸不着,闻着吃不着的好东西。
筐儿收起桌面上的花灯图样, 哼了一声:“我看现如今夫人指不定多后悔呢,之前待咱们姑娘那样不好。”抬眼见盈儿在笑, 便又道,“不过姑娘,您真的要跟夫人断绝母女关系么?我倒也不是担心别的,就是担心那起子不知道事情来龙去脉的人,回头借了这个事, 说姑娘不孝。”
盈儿笑着双手扯住她的腮帮,把她一张小方脸扯得更方,又揉了揉:“你呀,成天操心得像个老太太。不孝就不孝呗,谁还能拿我怎么样?!”
她俩说话的工夫,筥儿已经把一整块金乳酥都吃完了。
她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上的油光,道:“姑娘,我还打听到,那个林姑娘给了常公公好多银子,让他去跟殿下也讨一盘金乳酥呢。你说好笑不好笑?这殿下自己赏的,跟自己讨来的,能一样么?!”
盈儿一愣,不由想起前世的一件怪事来。
东宫的第一个生日,杨陌给她找了一匹温顺的小红马,陪她在东宫球场打马球。
她出身将门,虽然手脚比不上叶菡那么利落,可骑马射箭也不在话下,马球打得也不错。
杨陌又故意放水,把球送她棍下,让她进球,哄她开心。她很是得意了一阵。
可不想过了一个月,林采之过生日时,杨陌也如法炮制。甚至连送的马匹,也跟她那匹是同一个妈生的。更过分的是,打球的时候,杨陌竟十分认真,跟林采之有来有往,打得十分热闹。
虽然后来是林采之输了,可她这个拣便宜赢的却臊了个够呛。
为了这事,她心里不得劲了好一阵子。
后来日子过久了,她发现,不仅这一桩,她有的东西,往往过些日子,林采之那里也有了。
不过筥儿总是笑着劝她:“就算她们也都有了,可娘娘这儿还是头一份。说不定是她瞧着眼热,找殿下讨的。这殿下自己赏的,跟自己讨来的,能一样么?!”
她那时坚信自己在杨陌心中是头一份,便觉得杨陌是有意为之,以平息各宫的醋意,让林采之当个幌子。
直到后来紫宸殿争吵后,她才明白确实是杨陌有意为之,只不过,自己才是那个幌子。
今天不过是块金乳酥,林采之也不是眼浅的人,有什么必要讨要呢?筥儿肯定不会说谎,那就是林采之有意为之。故意做出来让她看?跟杨陌合起伙来骗她?
她越想越觉得自己太滑稽。上一世因为她位份低人一等,杨陌有意宠她,施恩乔家给林采之打掩护还说得过去。这一世,她可是堂堂正正的太子妃,光这一项已经足够乔家死心塌地了。有什么必要多此一举?
一时想不明白,她便又魂游天外,双眼发真怔怔地瞧着筥儿。
筥儿正就着冬笋炒肉,干烧鱼吃得起劲,见状咽了一口白米饭,冲她一笑,大约是以为她还想听,便边吃边说,扯了一堆闲话,未了,筥儿打了个饱嗝,喝了口热茶,擦擦小油嘴,笑道:“对了,还有一件怪事。我回来路上碰到蓁姐儿一脸雪白从铁衣堂出来,瞧着怪害怕的模样。我便问她怎么回事,她就问我会不会画符?还说见金璃姐姐画了个符,偏骗她说是在画花样子。”
世人都怕符咒巫蛊,便是要画,也是家宅不宁,请了道士来,或是去观中请。金璃分明不识字,怎么会去画符,画了给谁用?也不怪蓁姐儿见了害怕。
这事还真是够奇怪。
她想了想,道:“你回头吃完了散散食,给蓁姐儿送个小观音像去镇一镇,莫叫她吓着了。”
筥儿最是喜欢往外跑,听了欢欢喜喜地点了头,自己吃完就去了。
盈儿这边丢开了烦人的心思,跟筐儿开始琢磨怎么糊元宵节的花灯,又商议着要怎么才能说服叶菡同意她出门逛去。
这可是她在宫外头过的最后一个元宵,以后再要看灯,就得看杨陌的心情,她可不想为这种事还求他的恩典。
一众丫头婆子也跟上来凑热闹,指指点点,正讨论得热火朝天,筥儿板着小脸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