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成了太子妃(262)
沙夫人只呜呜哭着点头,再不回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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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一家子,盈儿浑身的劲儿一松,心里又有些难过,不觉酒气上泛,脸孔红得像烫熟的小虾米,脑子也有些晕呼呼,朝外走时,一脚东一脚西,筐儿筥儿两个也被她扯得有些脚步踉跄。
杨陌上前示意筐儿筥儿退下,胳膊一缠,勒住她的纤腰。
她半仰起脸,眼神朦胧,瞥着杨陌,嘟着红红的唇,朝他脖颈处呵了一口气:“你醉了么?”
杨陌浑身一僵,避开眼神,抱扶着她上了小马辇,坐稳了,才哑着声气道:“没醉!”
盈儿小脸酡红,鼓了鼓嘴,眼睛里汪着的秋水都要滴出来一般,气恼地推了他一把:“没醉!你没醉不好!酒后吐真言,你不肯跟我说真话!”
杨陌被推得一晃,头撞到窗口木条上,砰地一声,也顾不得痛,伸手抱住她的肩,朝外吩咐道:“你们都坐别的车。”
这个“你们”自然是筐儿跟筥儿两个。
盈儿晕晕呼呼,捏着拳头一下下捶着他结实的胸膛:“你讨厌!”
杨陌稳坐如松,朝外吩咐:“走吧。”
这样闹了一路,到了崇德殿,盈儿半醉半醒的,叫杨陌直接抱着进了门。
筐儿跟筥儿两个也不敢拦阻。
进了寝殿,两人赶紧吩咐人去熬醒酒的汤,又要上前伺候盈儿梳洗,却叫杨陌冷着一张神仙面孔斥退了。
寻常两人是能进殿的,可今日却只得守在寝殿门口。
就听里头盈儿乱七八糟地在叫。
“热……”
“你脱我衣裳做什么?”
“啊!坏蛋!”
“滚开!”
“唔……”
嘴不知道被什么堵住了,只呜呜呜嘤嘤嘤的叫。
一会儿工夫,筐儿筥儿两个在外头面红耳赤,都把头垂得低低的,彼此都不好意思瞧对方,却都拿手捂嘴,怕不小心笑出声。筥儿到底年纪小些,实在听不下去,一跺脚,自己跑了。
据说那一夜,筐儿打发人要了三回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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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到五更时,筐儿实在累了,便使人叫了筥儿来替自己守着,她去补补觉。
这时天色还是一片幽暗,风冷露重的。
筥儿便叫人抬了张椅子来,又搬了个小泥火炉,召来一起值夜的两个小太监,在炉子上头烤着花生吃。
三人默默吃得极香,渐渐的天边露出一抹明蓝色,又泛起柿子色一样的橙紫,筥儿伸了个大懒腰,想着天这是要亮了,太子殿下还没动静,黄公公常夏也没来叫起,大概是中秋节假,今儿不会外出了。
便又叫人端茶。
正喝着热茶,却听得外头脚步声急急地响起。
常夏冒冒失失地闯了进来,张口就叫了一声:“殿下!”
筥儿冲上前,拦下他,压低了嗓子,一口气道:“你怎么慌慌张张的,有鬼追着不成!殿下昨儿累了,这会儿还没醒呢。若不是真有要紧事,吵着娘娘,我看殿下能饶了你!”
常夏满头是汗,却不理她,反又冲殿内叫了一声,道:“殿下!”
这时就听殿内脚步匆匆,门框一响,杨陌衣衫不整地出现在门口,压低了嗓音喝道:“闭嘴!有天大的事,也先去偏殿等着,孤这就来。”
常夏吓了一跳,就见殿门又关上了。
常夏:……。殿下要自己穿衣?!
正发呆,小腿上挨了一脚,就听筥儿低声问:“到底什么天大的事,你这么慌张?”
常夏想了想,这位姑奶奶可是娘娘跟前的大红人,他现在可是得罪不起,便贴着她耳朵,嘀咕了两句。
筥儿“啊”地惊叫了一声,忙捂住了嘴,可双眼惊恐得像两只鸭蛋,在凌晨的微光中泛着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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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儿是被太阳光唤醒的。
柔和的明亮的温暖的,从麦秆色的窗纱中透出来,唤醒了纱帐上五颜六色的蝴蝶,也唤醒了她。
她仰面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避开阳光,似醒非醒地又躺了一会儿,才觉得沉甸甸的脑子略有了些头绪。
昨日她是醉了,醉了后……杨陌的影子浮上来,进屋前的事,她还隐隐约约想得明白,可进屋后,她捂住眼,耳根又烧起来,不敢多想,只仿佛好像他做了许多的事,也说了许多的话,她却掉了很多泪,受了很多罪。她红着脸挪开手指,揭开被子瞧了瞧自己,忙又飞快地盖上。轻轻动了动腰,酸酸痛痛胀胀,脸便越发红得像这时节开放红海棠。
半天,自己摸索着先整理了整理,才叫了人进来伺候。
筥儿领着一队八个青衣白裙的宫人进来。
虽然她也知道大家对昨晚的事全心知肚明,可她偏有些莫名的做贼心虚,怕筥儿这嘴无遮拦的丫头取笑,一双眼也不敢左顾右盼,眼神落到大椭圆梳妆镜繁复精致的缠枝合欢花儿上,仿佛想起什么,又红了脸。忙移开视线,去看窗。可窗棂上的隔子花儿又是并蒂莲。一时倒像是全世界的物品都彰显了她的心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