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成了太子妃(255)
她也没阻止筐儿的唠叨,有一点点人声,倒叫她不那么空茫茫无着落。
他凭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呢?她想不通。可他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解释。
她又不像他,那样心思玲珑,别人想什么,一猜一个准!可若他能体会她为什么要那样抱怨,怎么也不该就这样一甩脸子就走了人。
爱她?对她好?却不肯跟她说实话,跟她交心。这叫哪门子的爱?
他总说她不放心。
其实真正不放心的人是他!他对任何人都不放心,包括她!
只是她比别个都傻些,叫他觉得在她身边比在任何人身边都更安全些罢了。
这样胡思乱想着,越想心里越冰凉。
“娘娘……”听到筥儿的叫声,她才抬起眼来,竟是看不清筥儿的脸,视线中间隔着一层雾蒙蒙的水气。
她默默从袖中抽出一条水晶绿丝绢,抹了抹脸面,竟是瞬间全湿透了。
把绢子往桌面上一扔,她吸了吸鼻子,道:“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筥儿怯怯地站在原地,背对着明亮的窗子,脸都在阴影里,哽咽道:“是不是都怪我?是不是林采之的事?早知道我就不乱传话了。呜呜……”说着她就抽泣不停。
盈儿:……筥儿这丫头确实要比筐儿聪明些。
她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筥儿捂着脸,不停擦眼泪,走过来。
筐儿骂道:“你成日间的就会四处打听,真用着你了,倒又没影儿了。殿下昨日歇在哪里了?有没有人趁机作怪?”
盈儿冲筐儿摆了摆手,牵起筥儿的手道:“不关你的事。你做得很好。若不是你,我上哪里知道这些事去?殿下就是个锯嘴的葫芦。”
说完,她又朝筐儿招了招手,筐儿脚步重重走过来,一张嘴撅得像个木钉,看得她轻轻笑起来,便用另一只手握住了筐儿的手。
她长吸一口气,打起精神,笑道:“好了,你们都听好了。咱们以前在白草院怎么过日子,日后还怎么过日子。殿下待我好我,要好好过。殿下待我不好,我也要好好过。以前我做过的那个什么云中望月饼,好不好吃?别人的中秋节礼也还罢了,我想做几个给爹爹送去。可惜之前在家的日子太短,他总共没吃过我亲手做的几顿饭。”
想到这里,不免又伤感。若是嫁个寻常人家,想回多少次娘家不行。
眼中又有些发热,便又去掏手绢,这时一条嫩黄软罗手帕塞到她手中,一抬眼,就见筥儿正一脸欲言又止。
盈儿:……。
一打听,她可真是气得好容易平复下去的情绪又顿时如煮沸的水。
原来乔执跟乔简竟然都有了任命。
乔执升任北方兵马大元帅,统领节制西北及北方诸镇兵马。手下分西北,正北两支大军。
西北大军,由乔执手下一位姓崔的猛将升任威武将军,领了帅印。
北方诸镇兵马则由乔简重新整顿,操练。
新的北方兵马大元帅府将设在青海,过了八月节,乔执乔简便都要去赴任。
盈儿听了这个消息,半天没回过神来。
她自然知道这是杨陌早早就开始在北方布局,以免像前世一般落入被动,差点儿亡国。
这些外头的大事,她管不了。
可这是她爹她大哥啊,杨陌这狗东西竟然半句话也没跟她提。
她爹爹和大哥可都是要上战场的人,一别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这个中秋节,即便是出宫,她也要想法子再见他们一面。
越想真是越气,便霍地站了起来。
*****
当晚,杨陌回来的时候,龙首殿已经空无一人。
一问守殿的小太监,才知道盈儿竟然一声不吭已经搬回了崇德殿。
杨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默默半天,还是抬脚往崇德殿去。
也没瞧见常夏跟在他身后心虚得像只钻出洞来想偷油的小老鼠。
等一行人到得殿外,就见朱漆铜钉大门紧闭。
常夏便硬着头皮上前叫门。
半天,筐儿出来,见到杨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便道:“娘娘说身子有些不爽利,怕过了病气给殿下。殿下请回吧。”
杨陌白着脸,眉头抽紧,冷哼了一声:“叫筥儿出来回话。”
筐儿方脸一扬,气呼呼地走了。
一时筥儿的小圆脸出现在门口。
常夏便上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拽到一边,低声抱怨道:“唉,你嘴怎么那么快啊!我跟你说林采之的事,你偏往你们娘娘跟前传!惹出祸事来了,反害我跟着倒霉!下回你要再问我什么,我可不敢说了!”
筥儿小圆眼瞪得跟斗鸡一般,反怒道:“不说便不说,你们瞒着我们娘娘事还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