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退婚后成了太子妃(217)
她第二日便脚酸腰酸,脖子也围得严严实实不敢见人,便再不敢惹他。
可刘奉仪不知道这些暗底里的官司,见她这般大方,便往她这里送重礼,出手极是大方。还是筥儿这个包打听跟她说,原来刘奉仪家是皇商,家里最不缺的便是银子。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刘奉仪这样的姿色也能进宫,还能有这样的好机会。
只是一想到那如兰似桂,清高贵重的蒋寄兰原来是个爱钱的,又觉得好笑。
出行一月,总要撞见身上不方便的日子。她一发现,便早早跟杨陌说了。倒也没敢提刘奉仪的事。
她也知道,除了刘奉仪,这一路上,那些奉旨接待的官员可没少找些色艺无双的少女献上讨好。只是杨陌一概没收罢了。
这些官员只当是他瞧不上,有在驿站见过她的,便都到外头去学舌,说什么乔良娣跟着,天仙似的,殿下哪里瞧得上这些庸脂俗粉女人。下头的官员听了,便越发下心去选人,她都偶然瞧见过一两个真美的。可杨陌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缘故,也都打发了,还是夜夜跟她宿在一处。
那时她便想着,既然她不成,刘奉仪又入不得杨陌的眼,怕是这些人的机会来了。
她虽没有痛经的毛病,可身上来了,还是有些容易疲累,便早早地回屋歇下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脸上好像趴了只小猫儿一般,热乎乎的直拿舌头舔她,吓得一惊,伸手一推,有人一仰,从她身上滑下,砰地撞到了什么。
她赶紧翻身爬起,却见杨陌满脸通红,一手捂着后脑,眼神在隐隐的红烛光下跳动。
她忙谢罪,问他怎么来了。
杨陌舔了舔嘴唇,好似意犹未尽一般,道:“除了这里,孤还能去哪里?”
浓郁的酒香,带些甜,混杂着伽南香,沉甸甸地熏得她有些恍惚。
她便抿了抿嘴,道:“若要正经的,刘奉仪在那里望眼欲穿。若要不正经的,殿下想要多少都有。”
杨陌靠近她,头一垂,将脸埋在她的肩窝里,像个孩子般蹭了蹭,双手环住她,喃声道:“她们想天鹅屁吃。”
盈儿还从来没听杨陌说过这种粗话。
先是吃惊,后来便觉得好笑,又不敢放肆大笑,只得用手捂住嘴,可越想越觉得好笑,渐渐地整个身子都笑得轻轻抖动。
杨陌抬起头,目光灼灼盯着她,半天,伸手揽住她的脖子,将她的头埋在自己重重起伏的胸膛上,长长叹了一声,道:“你总算是笑了。”
不知怎么的,那天她本是笑着,听到这句话,一阵心酸,便渐渐湿了眼眸。
大概就是那一天开始,失了心的罢。
*****
这一群人一直乐到下午,还在龙首池里摘了些莲蓬才走。
盈儿便洗了澡,又打了盹,才起身细细查看礼物。
其中最好的,便是宣嫔送的一件夏衫。
烟蓝软云罗,滑不留手,又轻又薄,苏样绣法的鹊桥补子,配色淡雅。
缝得极精致,也不知道是赶着特意给她做出来的,还是早就准备的。
不管怎样,倒都能看出人家的一番真心诚意。
还有便是顺妃送的五生盆。
三足玉石盆上放着两尺长一尺宽的木板,上敷一层黑土。正中央长着寸许长绿油油的小嫩苗,一束束地用红蓝丝线扎着,旁边扎着小茅屋、又有豆芽大小的各色小花木,还立了小小的一溜竹篱笆,篱笆内又有一群小黄鸡。
她手里拿着那烟蓝夏衫,眼里瞧着这五生盆又发起了呆。
那一束束的嫩苗,叫种生,种生种生,听着也知道这是祈求生育的。
这些不中用的东西,前世每逢节庆,她可没少花工夫。
比这个都要强上许多。
可是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想天鹅屁吃?现在想来可真讽刺,她才是那个想天鹅屁吃的人。
却听有人在耳畔问:“谁送的?”
不用抬眼,也知道是杨陌回来了。
她轻轻放下烟蓝夏衫,起身行礼。
杨陌垂着眸子,伸手扶住她的手腕,叫了声免。
她便垂着头,默默无声上前帮着杨陌洗漱换衣。
杨陌大约在外头喝了酒,身上有些酒气。
两人都沉默,莫名地有一种紧绷。
她知道,杨陌必知道,她刚才看着五生盆想起了什么。
前世时,哪一回她做五生盆,杨陌不是装模作样,不加阻拦,也不知道那时候杨陌看着她,心里想的是不是也是……真是个傻子。
明明早就看开了的,可随着淡淡的酒气,那晚的情形浮上心头,刺得发痛,酸涩难忍。
眼泪在眼眶中渐渐聚集。一滴轻轻地落了下来,洇湿了手中杨陌刚刚换下来的竹青外衫,好像半黑的天上画了一个惨白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