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90年代帮我老爸赶情敌+番外(302)

作者:雁过寒潭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 宁小北终究没有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 在收拾父亲遗物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原来是被宁建国领养来的。 宁小北伤心过度,体力不支,晕厥了过去,醒来后赫然发现自己重新回到了1996年。 火热的90年代,他还是个小学生,爸爸年轻又英俊,总是阴阳怪气自己的奶奶也还活着。 同桌范侠虽然一如既往地混蛋,喜欢欺负人,不过一切都充满了希望,一切都还是新的。 隔壁屋新搬来的美丽邻居王阿姨,单身离异,宁小北想起了“上辈子”自己因为不懂事,不想要后妈,所以想尽点击展开

不过宁波人不在乎。宁波人大气,爽快,讲起话来乓乓响,一言九鼎。唾沫落到地上,就是一根钉子。

在上海有一句俗语,叫做“宁愿听苏州人吵架,不要听宁波人讲情话”。因为苏州话和上海话一样属于吴侬软语。这两地的人,再加上无锡人,说起话来,就像是苏州网师园里的一池子春水,又软,又糯,又嗲。女孩子一开口,那真是要让人酥到骨头里去。

不说别的,就说过去长三堂子,苏州姑娘的身价也是要稍微高一点的。人家一开口就是“奴有一段情,唱拔拉诸公听……”,而不是张嘴就“辣你妈妈不开花,开起花来结冬瓜”的武腔,好像下一刻就要拿出家伙什来,红刀子进,白刀子出。

宁波人在上海一般做生意,或者做裁缝的多。宁波裁缝又被称为“红帮裁缝”。赵景闻的外公就是红帮裁缝,到了他姆妈沈春梅这一代,也还是给人做衣服。因为专门做女人的衣服,又被称作“女红手”。他外公因为只做男人西装,所以是“男红手”。

沈春梅十四岁开始在自家店里帮忙,十八岁顶门立户有了自己专属的缝纫机。和外公两个一起,一个做男人西装,一个做女人旗袍袄子,把小店生意做得红红火火。据说年底生意最好的时候,一个月可以赚一小碗的黄金戒指。

赵景闻的姆妈从做姑娘的时候开始,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爱好,有了钱就去南京路上“老凤祥”买一只戒指,或是黄金的,或是开宝的,也有火油钻的。她买是买了,但是干活的时候不能带,只好往家里的碗橱里一扔。扔啊扔啊,就积攒了一小碗。

姆妈她自己说的,和赵景闻的老爸结婚的时候,她带了十几个碗的嫁妆嫁过来。赵景闻小时候没听懂,觉得姆妈太惨了,人家姑娘陪嫁都是多少绫罗绸缎,多少樘红木家具,多少根小黄鱼,到他姆妈这里就是十几个碗,过于辛酸,有点没劲。

后来长大点才知道那“十几个碗”是什么意思……

赵景闻的爷爷解放前在宁波同乡的工厂里做会计。他爷爷觉得会计是世界上最最“长青”的职业。

农民老了就锄不动地,工人老了就抡不动锤子,但是会计却是越老越吃相的。只要手不抖,脑子不糊涂,这个职业可以做一辈子。而且给东家算账也是算,给西家算账也是算。只要上海一天有工厂,有公司,就不怕吃不了这碗饭。加上坐做办公室的,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是上等中的上等。

因此赵景闻的爹在小时候也立志要做会计。他爹赵伯涛最早开蒙是在旧式的私塾,后来进了西洋小学堂,一直念到中学毕业。先去洋行里给人做账,后又陆陆续续换了几份工,总不过还是拨算盘,记账。存了几年的钱,加上父母的贴补,于结婚前买下了位于长乐坊的三层楼。

底层租出去半爿给人开小店,另外半爿做堂屋和厨房,二楼是会客室和书房,一家人住在三楼。

后来解放了,洋人们都跑了,原来上班的工厂先是公私合并,再后就变成了上海市第三皮鞋厂,赵伯涛成为了国有企业的员工。

对于老赵来说不管是国企还是私企,都是一样和数字打交道,没有什么区别,生活也没有太大|波澜。这么一看就显得赵家老爷子当年的决定是多么英明。

而他的老婆和老丈人就比较麻烦了,这种自家开店的到底算是小资本家还是什么?搞来搞去,最后定性是小业主,小业主也是工人阶级,裁缝店得以保存。不过西装旗袍是不能做了,改做人民装和中式袄子,苏联布拉吉裙子,说到底还是吃手艺饭。

因此在那十年里,赵家过的还不算辛苦,唯一的损失就是楼下原来租给人家的店面被彻底划出去了,成为了街道的资产,不能再吃租金了,因为吃租金是资本主义行为。

好在赵家人口简单,除了赵家夫妇之外就是一儿一女,花销很少。不像住在坊口的那间,本来还算有点家底,男人是公交公司开车的。但老婆做了“光荣妈妈”,一口气生了十个小孩,全部都靠男人一个人的工资养活。最后饿得孩子白天哭完夜里哭,个个穿得破衣烂衫,走出去像是叫一群叫花子。

沈春梅年轻的时候就是弄堂里有名的“宁波西施”,生的模样好。她和老赵养出来的两个小孩,自然也是粉妆玉琢的。

女儿赵景丽倒先不说,活脱脱的小春梅,俏过唱沪剧《少奶奶的扇子》里的凌爱珍。关键是这个儿子,用上海话说,简直就是个“洋囡囡”。

别人家的小孩别管后来长得怎么样,刚生出来的时候都像是剥了皮的老鼠,又红又皱。赵景闻他一落地就跟雪团儿似得不说,而且五官分明。眼睛缝长长的,高鼻梁,高额头,就跟玩具店里卖得外国洋娃娃一个样子。见过的大人就没有一个不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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