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王八婆脸色微变。
“是不是胡说你可以试试看啊!”安勤拿着钢叉慢慢靠近她。
“你想干什么?你个疯子......你想杀人不成?”好汉不吃眼前亏,王八婆见势不妙,吓得跑到菜园边躲着。
安勤走到屋前的水井边,一脚踢开井上面的木盖,朝里面看了一眼,阴森森的笑起来:“老太太,看到这口井了吗?您年纪大了,别哪天掉进去泡肿了才被人发现哦!”
看着她如鬼似魅的神色,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王八婆被吓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手脚都在哆嗦。
越是贫苦地方的人越迷信,因为物资匮乏,心灵得不到寄托,他们便把信仰交给神神鬼鬼,以换取心灵上的安慰及片刻满足。
王八婆想呵斥她,但被安勤黑漆漆的瞳孔对上,连腿都软了,见她还要上前,顿时吓破了胆。
“啊......”一声大叫,狂奔而逃,边跑边喊,“救命啊......死丫头鬼上身了......救命......她要杀人了......”
身后,安勤看着她大喊大叫的踉跄背影笑弯了腰。
站在原地看了会,发现老太婆一直没回来,安勤把钢叉靠在墙边放好,伸了个懒腰朝屋内走,这一大早闹了这么一场,她早就饿得发慌。
去灶房一看,锅里闷着番薯面粥,还热着。
安勤拿了个碗,舀了大半碗,吃了几口,没滋没味的,想起那个被她砸了的鸡蛋,放下碗去屋里一看,那鸡蛋还完完整整的躺在地上,也没摔烂。
她也不嫌弃,捡起来用水冲干净,放进碗里,就着鸡蛋吃完了一碗番薯粥。
刚吃完放下碗,外面传来了说话声。
“这死丫头哪去了?”是王八婆回来了。
“妈,你能别死丫头死丫头的叫着吗?她是你孙女。”另一个是安富贵的声音
“孙女个屁,她都被鬼附身了,你是脑子坏掉了,连你妈的话都不相信。”王八婆一脸不满的呵斥。
“妈你又来了,大家现在都在破除封建迷信,不准散播神神鬼鬼的言论,你这是在明知故犯,你别到时候被生产队抓起来教育一顿。”安富贵板着张脸吓唬她。
“......”王八婆噎了下,撇嘴道,“我不出去宣扬,不过你闺女真有问题,她想用钢叉杀我,还想把我推井里淹死,你要为你妈做主啊!”
刚说完,安勤端着吃完饭的空碗从灶房走出来。
王八婆吓得立马闭了嘴,一把拽住儿子的胳膊。
“爸。”安勤乖巧叫人。
“哎!”安富贵连忙应和,一把挣脱开他妈的手,大步上前,“怎么下床了,身体好些了吗?头还烫吗?”
安勤摸了下头,摇摇头:“吃了饭好多了。”
安富贵这才注意到她手里的空碗,一把接过来:“吃完了吗?你去屋里躺会,爸来洗。”
安勤腼腆的笑笑:“谢谢爸。”
安富贵憨憨的笑起来:“谢什么,你是我闺女,这都是应该的,回屋里歇着去吧!”
说完乐呵呵的拿着闺女的碗去井边打水上来洗碗,任是王八婆在一旁碎碎念都不理。
安勤朝大屋走去,见王八婆正恨恨不平的看着自己,她心里生起坏念头。
面对着王八婆的方向如木偶般浑身僵硬的站定,而后四肢有韵律的震动,然后抽筋一般做了个电流wave。
一套行云流水般的街舞动作以后,突然眼珠子上翻,眼眶中只留下两个渗人的白瞳,同时调动面部表情,做了个又丑又恐怖的鬼脸。
“啊......”王八婆大喊一声,“富贵,有鬼啊......”
正背对着她们的方向蹲在地上洗碗的安富贵一脸不明的转头。
就见他妈大喊大叫,又跳又蹦跟疯了似的指着门口的方向,可是那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经过这一大早的鸡飞狗跳,安富贵错过了上工时间,好在他拿完药后去生产队跟大队长请了会假。
这会也便不着急,先倒了热水让闺女把药给吃了,又帮老娘抹了烫伤药,之后又去屋后的菜地里拔了些野菜野草,用刀剁碎了兑点稻皮糠加点水搅搅后倒进鸡笼里。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安勤一直慢悠悠的跟在他身后看着。
这个不久前刚死了老婆的农村汉子,老实又能干,要不是身体残疾再加上这么个泼皮老娘,本可以把日子过的风风火火,有些可惜。
王八婆似乎真被安勤这一连串的骚操作给吓到,再不敢接近她,但那破嘴不饶人,虽不敢明目张胆的辱骂,却也一直没停歇,声音不大,夹枪带棍听得人心烦。
安勤也不想单独跟她待在家。
安富贵吃完了早饭准备去上工,她便也跟在后面,准备到处走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