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的腰——”那大伯一边扶着腰,一边去扶身边的大婶,“娘子你怎么样?”
大婶摇了摇头,总算站直了身子:“怎么回事,还没有午时,这阵怎么……”
她话说了一半终于看到了院子里的两人,吓得瞪圆了眼睛,腿一哆嗦,差点又摔了回去。
“鬼啊!!!”大伯顺着视线看来,嗓子一提,瞬间尖叫。
秀秀被这一嗓子嚎得猛一激灵:“大伯大婶,误会了!我们不是鬼,只是过路人!”
大婶已经吓得说不出话,大伯尖叫过后,脚底更虚了,好在没有心漏病,壮着胆子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他颤抖着指着秀秀,道:“你们是哪里来的妖……妖怪……妖怪大人?”
秀秀见他吓得不清,马上解释道:“真不是妖怪,我们两个都是人,昨晚路经这里时,一不小心入了阵,为了出去,这才不得已破了阵。”
大伯大婶对视了一眼后,又坚定道:“不可能,我们这里的阵是当年仙门的高人布下的,怎么能有这么容易破?”
望了一眼提着剑似笑非笑的人,深怕他说出什么“就这破阵还高人?”这样的嘲讽话,秀秀抢先道,“其实这阵对我们不算什么的。”
“你……”大伯一边气她出言不逊,一边又惧怕她,气得满脸通红却又不敢憋出一句话。
“你这样太失礼了,秀秀。”背后却有人帮忙补全了话。
秀秀大惊,指着自己:“我失礼?”
谢奚奴点头肯定:“对。”
她是为谁在说话?二话不说破阵的是谁?看着谢奚奴一脸“你失礼,我清白”的表情,秀秀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差点喷涌而出。
算了,淡定。
秀秀深呼吸一下,又对着大伯道:“大伯,总之真的很抱歉踩中你们的阵,又毁了你们的阵。”
大婶扶着桌子,鼓足勇气道:“阵……不是你们踩中的。”
“不是我们?”秀秀一愣,她一直以为是他们踩中了某个机关,导致那棵树移动,才开了阵,却原来不是吗?
见她一脸天真懵懂,大婶的胆子大了些:“因为我们这靠近迷雾之森,经常会有些妖魔鬼怪的误闯了这里,早年间便有高人在这里设了阵,每日子时开阵,午时闭阵。”
大伯附和道:“是啊,你们昨晚也应该看到了脏东西吧?”
想到那个红衣女子,秀秀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这便对了。”大伯接道,“这些东西只在午夜出现,见了强光便自动消散……”
说到这,他偷偷看了眼谢奚奴,他正立于阳光之下,地上还有影子,这姑娘离得近,更是能感觉到她温热的气息,这两个应当是人没错。
想到这里,他与身边的娘子又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想到阵法,秀秀问道:“你们可知设阵的人是什么人?”
大伯想了想道:“好像是姓江。”
大婶道:“是个少年郎,比你们大不了多少。”
大伯反驳道:“都多少年前的事了,还少年郎,现在也都比我们小不了几岁。”
“那时候确实是翩翩少年郎,我怎么说错了……”
眼看着这两人说着说着便要争执起来,谢奚奴转身道:“走了。”
秀秀急着追上他的脚步,忙道:“那我们先走了。”
“等等!”见他们真要走了,大婶有些着急,“你们破了阵,这便走了我们怎么办?现下这村里走的走死的死,只有三两户人家,若是遇到些妖魔鬼怪的,我们可怎么活……”
秀秀去看谢奚奴,却看到他倏然划破自己的掌心,她心跳快了一下:“你做什么?”
只见血液顺着剑锋落在地上,谢奚奴提剑沿着血迹似乎划出一条长而有力的符,却半点尘沙不沾。
收回剑,他淡淡道:“不必用那么麻烦的阵法,如此,一般魔物也不敢进来。”
“那已经进来的呢?”大伯问道。
谢奚奴看了他一眼:“已经进来的好好供奉一次,享用了供奉,心愿了了,也就投胎转世去了。”
见他说的这般轻松简单,大伯有些不敢相信,却也不敢阻拦他们,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走了。”谢奚奴自认为解释地很清楚了,不想费口舌,沿着剑指的方向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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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迷雾之森的人很多。
据说迷雾之森一月前被几个盗宝的散修损坏了结界,这几日捡漏的人特别多。
这里与秀秀上次来的时候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外圈别说有性命之忧,恐怕连走丢都很难。
整条路随处可见路标,每走一段路还都有补己的小摊,不止有卖灵器法宝,还有卖茶叶蛋相干贡丸这种食物的摊贩。